后宫的事隔一日,就会传得满城尽知,蒋怀是皇帝舅父,下朝时被人拉住,神秘道:“陛下是何意?难不成与皇后疏离了?”
蒋怀这么多年看得明明白白,只有皇后疏离皇帝的份,给皇帝胆子,也不敢疏离皇后,他不好将皇帝是妻奴的事说出来,被这群人期待的眼神看得无法,默然摇首,不如做个哑巴。
丞相摇首,晦深莫测,其余人好似看到什么,忙在一起接着交头接耳。
帝后没有和好,奏请陛下绵延子嗣,择选侍夫的奏疏齐齐递至皇帝案头。
太后孝期方过,这些朝臣就亟不可待?吓得皇帝齐齐将奏疏送至长秋宫,意在与君琂澄清,此事与她无关。
奏疏送去长秋宫,石牛入海,毫无生息。
皇帝担忧,不知是谁将消息传出去,朝臣都知晓皇帝将奏疏送予皇后过目,吓得他们颤颤惊惊,唯恐皇后那他们开刀。
等了两日,没有动静,这让他们更加惶恐,忙去求助丞相。
蒋怀忙碌渤海之事,皇帝将任务交给他,不可让皇帝失望,更无心思陪这群朝臣去猜测皇帝心思,吵烦了,他便道:“帝后恩爱,你们搅和什么?”
众人欲哭无泪,丞相你当初可一句话没有说,现在说是不是晚了?
朝臣的动静,瞬息转了方向,他们都记得皇后当初如何与蔺相周旋的,数日前皇帝不满,贬离数名朝臣的时候,他们都记得清楚,指不定皇帝再来一次。
他们闹得大,沐柯趁着父亲不在,想起拉着小表哥去外面狩猎,烧烤也是不错的,人多也很热闹,他不敢请人去归来酒肆,皇后知晓,他回家也得挨训的。
再者孝期又过了,长安城内也算是万物复苏,定然十分有趣。
他入太极殿唠叨许久,皇帝无动于衷,许是过来人,他就明白,道:“陛下惹殿下不开心了?”
皇帝神色冷了冷,反问他:“你怎地不说是皇后惹我不悦?”
沐柯被问得发懵,陛下是妻奴,也会不悦?他不懂了,转着盛着果子的碟子,道:“陛下不悦,那陛下不如去外面散心,回来后就会觉得身心愉悦的。”
卫长宁不明白,当年她也曾与叔父家的兄弟出去玩,大多是踏青之类的,偶尔出入酒肆,并无沐稷说得这么有趣。
沐柯最近在酒肆玩够了,也不想去酒肆,就道:“长安城内的泉馆三绝,汤泉水是一绝,那里的女师父的拿捏也是一绝,价格更是一绝。”
他这是想拉着皇帝去泉馆去玩,沐国公府开支大,沐稷这些时日玩了不少银子,想去泉馆,又无银子,就打上了小表哥的主意。
他并不知晓当年张绍华带皇帝去过,喝的醉醺醺,被皇后送回沐国公府的事,东说西说,说得口干舌燥,皇帝无动于衷,他顿时泄气了。
其实,皇帝并非无动于衷,而是想起前年,先生答应她去泡温泉的事,一耽搁,她就给忘了,被沐稷一提,恍然大悟。
她要去找先生,兑现诺言。
皇帝起身就走,沐稷奇怪道:“陛下去哪里?”
“长秋宫。”皇帝回道,说话间都已跨出门槛,她性子急,动作就迅疾。
沐柯跟过去,低声道:“陛下不生气了?”
一句话让卫长宁顿住脚步,她好像还在生气?
怎么能去找先生。
不能去。
她又走回殿内,跟着她的沐柯不晓得怎么走走,又转回殿,不去找皇后了?
皇帝走进去坐下,目光落在案牍上,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方执笔,想起沐柯还在殿内,就道:“表弟想去泉馆?”
沐柯的小心思,卫长宁了如指掌,只是没有戳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