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疼地伸手去摸摸君姐姐的眼睑,道:“姐姐可是在查端午那日的案子?”
君琂疲倦,方眯眼就被打搅,整个人懒懒的,由着小代王去摸。她的手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没有多用劲,就如同羽毛拂过,酥酥麻麻。
代王摸了阵,就开始说话:“皇祖母那日召我去长秋宫,必然是为的伴读之事,我害怕就不敢去。去了之后,就想方设法让我点头,张家那个张霄,目中无人,还说我笨,仗着有些蛮力,哼,我不与他计较。”
她唠唠叨叨,像个打开话匣子的小老头。
君琂认真听了,却因困意而不得不阖眼,代王声音软糯,甜甜腻腻,让她昏昏欲睡。
代王说的都是办好的事,也没有向君琂求救,虽然君姐姐很厉害,但也会累,她不能打扰。君姐姐睡着后,代王眼珠子转了转,觉得她容颜倾城,轻轻笑了笑,凑过去亲了亲她的侧脸,满足地躺在她的怀里呼呼睡去。
无人来扰,君琂睡了许多,身上压着一人,她记得睡前代王叽叽喳喳说了很多话,都是东宫内的小事。腰上搭了一只小手,她伸手握住,手腕纤细,向下摸去,五指短小。
不知怎地,她莫名想起顾笙初见她的那句话:男孩子怎么长的这么白,还这么矮。
她唇角弯了弯,数日来的疲惫都散了去,摸摸代王的小脸许是在长身体的缘故,比起往日瘦了很多。长大的代王可没有这般圆润,一身玄袍,玉树临风。
睡的时间不算短,代王梦中被人摸了脸,迷糊醒来,见到带笑的君琂,她顿时就清醒了,眯着笑眼,道:“我话没有说完,你就睡了。”
“那你现在说,我听着。”君琂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挪开,提了一句:“殿下睡觉愈发不安分了。”
代王不知何意,只当她说自己抱着她睡,就嘀咕道:“下次不抱你了。”她低下头,又觉不甘心,好久才能见一面呢,就道:“那你抱我可好?”
“你抱我与我抱你,有何区别?”君琂凝视她懵懂之色,呆呆傻傻,带着纯澈的美好,并无半点杂念。
小代王歪了歪脑袋,认真去想,粉色的唇角咬了咬,须臾后就想通了,兴奋道:“不一样,我抱你是我喜欢你,你抱我是你喜欢我,不同的。”
君琂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竟无话可回,顿了顿,没有回应这句话,道:“时辰不早,该回宫了。”
代王不依,道:“你抱抱我。”
君琂被她闹得脸色发红,若是不依,她就会闹上很久,伸手抱了抱她的小身子。
代王心满意足,摸摸君琂的下颚,学着她平日里夸自己的语气:“君姐姐真乖。”
总是这么故作老成,君琂无奈,拉着她起身,吩咐婢女去打些温水,一面与她提及东宫之事。
代王不瞒她,将自己的打算与东宫内发生的事都说清楚,又添一句道:“我做得仔细,与顾笙说话也是无人察觉,我都是爬窗去的。”
话音方落,君琂就拍她脑门,道:“下次不去爬,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会受伤。”说完又替她理好衣领。
代王摸着自己的脑门,扬首道:“我方才过来也是爬窗户的,也没有出事。”
她这算是不打自招,爬窗的事君琂并不知晓,睡得浑浑沉沉,恼恨地回首去看大开的窗户,再看代王这副小身板,就气得捏她耳垂:“这是最后一次,明白吗?”
轻轻一捏,与清阳姑母比起来,不算惩罚。代王眯起眼睛,露出一口小白牙,点点头:“不爬了,若有事,让顾笙去爬我寝殿的窗户。”
本打算放下此事的君琂再次蹙眉,冷声道:“她也不许爬。”
代王被吓了一跳,摸摸自己的耳垂,不明白君姐姐怎地就生气了,她不懂又不敢问,只得点点头。
两人用过几块点心后,院子里来了客人,徐氏带着长子君骁来做客。
襁褓的婴儿不会说话,苦着一张小脸,代王凑过去戳戳他的小脸,发觉婴儿不笑也不哭,她嫌弃道:“他好呆。”
徐氏脸色不大好,君琂笑道:“他不呆,是殿下呆。”
代王不明白,眨眨眼,看上去确实很呆。君琂摸摸她的额头,解释道:“他还小,不懂人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你说话他都是不明白的。”
“阿齐明白了。”代王点点头,觉得君骁还是呆,就不与他玩了,自己一人坐在案旁摆弄着木头人。
徐氏今日过来是为了娘家哥哥的差事,她知晓公爹清明的性子,就想来君琂这里试试。当着代王的面,她实在不好提,磨蹭两下,还是忍不住提了。
代王在玩,耳朵却是黏在君琂身上,听到徐氏的话,就转过头去,插嘴道:“升迁是吏部之事,君姐姐在御前,你求她也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