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果子一直没有正式的名字。

李美站了很久，直到天色暗下来，天空又开始飘雪。

二乔担忧地出来，想将她拉回去。

过通道的时候，主楼的大门开了，李伦带着李仁，李义在后面拎着灯。

他们披着厚披风，看也没看这边一眼，直往北边去。

二乔小声：“往年只有重要的事，兽潮，春夏耕种，团购粮种或者交税交粮的时候才会开广播。今天居然开了，也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

见李美直勾勾地看着三人的背影，安慰道：“不要伤心，他们不理你了，你还有妈妈和弟弟妹妹——”

李美突然道：“妈，你听了这么多年广播，有没有过那样的想法？”

二乔不明白地问：“什么？”

李美看着她秀美又温顺的眼睛：“像金阿姨那样，有资格去崔镇长家开会议事？”

二乔笑了，拍拍她头上雪花：“傻孩子，你真是想太多了！”

拽了她的袖子：“快回家烤火，妈给你熬了红糖姜汤。”

李美痴痴地看着北方飘摇的灯火，她想，她想去啊——

夜黑如墨，李美吃完晚饭，在窗边坐了好几个小时。

崔镇长家的灯一直亮着，直到深夜才有几盏灯飘向李家主楼的方向，以及隐约的交谈声。

可他们没有往主楼去，而是走到附楼下面。

随即，敲门声起。

李美缓缓站起来，走出了房间。

二乔从楼上下来，一边披衣服一边对她：“你快睡，应该是找我要吃的。”

李美便站在楼梯口等。

然而二乔开门，传来的却是李伦带着寒冰的声音：“阿美呢？叫她下来！”

二乔虚弱道：“孩子睡了，已经这么晚了，什么事不能等明天？”

然后是李仁的声音：“二乔姨，别担心，是好事，你快叫阿美下楼吧！”

紧接着李义不那么讨喜的声音：“她房间的灯还亮着呢，睡个屁的觉！二乔姨，是不是不让你去主楼，你胆子大起来，敢对父亲撒谎了？”

李美走下楼梯，一级级台阶下，直穿过大厅，站在门厅。

她恭恭敬敬道：“父亲，大哥，二弟弟，要不要进来坐？”

拉了拉二乔：“妈，去泡茶，准备宵夜。”

李伦在黑暗里，身上的大氅飘满了雪花，板正的脸上满是不耐烦和寒气。

李仁站在他身侧，同样的装束，但因为少年英俊，表情温和又冷峻，如同静夜君子一般。

他开口道：“不用麻烦，两三句话说了就走。”

李伦这才道：“周黍要全力开新大棚，保年前安全区的蔬菜供应，因为利润的百分之二十会投入本镇公建，崔烬要求每家出劳动力。阿美，从明天起，你跟你大哥和二弟弟一起，带几个雇工去帮忙。”

李美听见自己血管里有血在澎湃，身体也开始颤抖。

但她依然用冷静的声音回答：“父亲，我还没有足够的自信平静地面对她，更没有自信能影响她。现在也许不是最好的时机，我想再等等——”

李义不耐烦道：“让你去就去，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李仁将李义推开，对她温和道：“周黍愿意帮你和阿惠，证明她对你们，或者对同为女性者有共情心。你去，不必特别做什么，只要跟她恢复来往，尽量让她不要对李家抱有恶感就行。”

“阿美，能做到吗？”

李美垂着头：“父亲让我去，我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