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手臂,敏锐的鼻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旋即垂眸,看到了自己大腿上沾上的那一抹血迹。钟离然略感诧异,扭头看向了还在熟睡的顾思源,旋即拧紧了眉头。
钟离然凝视着她的睡容,看了好一会才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赤足走到了殿外。
早起伺候她洗漱的侍女已经在外殿候在,钟离然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们噤声,且低声吩咐道:“今日让皇后睡到自然醒,派人去太皇太后那处替她告假。”
侍女眼尖地看到了皇帝身上沾到的血迹,点点头,称了诺,给皇帝换了一套干净的朝服。卯时三刻,皇帝用了早膳出门,先是捧着书走到了后院打了几套拳,然后前外朝晖殿将挑选出来的奏折看了一遍,做了鬼话规划,等到辰时正式上朝。
晨光越发猛烈时,顾思源在梦中被阵阵腹痛疼醒。她睁开了眼,看到了天已大亮,略显慌张道:“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已经辰正一刻了。”侍女镇定的声音从床边传来,拉回了顾思源缥缈的思绪,“陛下已经替您告假了,今日不用去太皇太后那处请安了。殿下如今可是要起身洗漱吗?”
顾思源捂着肚子,恍然明白是自己的月事来了。她蜷缩在床上,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还是败给了身下的不适,从床上爬了起来。
侍女们伺候她洗漱,将床上的东西换了一套,用过早膳后,一点也没有缓解疼痛的顾思源又躺回了床上。
每一次月事来临时,对顾思源来说就是一场无比漫长的折磨。倒不是她身体不好,她也有经常动动,可无论怎么调理,自第一次月事来之后,顾思源甚少有好过的时候。
每当这时,她就什么也懒得做,只想躺在床上熬过去。
昏昏沉沉睡了好一会,顾思源在睡梦中依稀听到有人唤她。“顾思源……顾思源……”听到这个声音,顾思源极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皇帝秀气的小脸。
她疼得厉害,看了皇帝一眼,都不想唤她,接着又闭上了眼。钟离然见此将她扶起来,抱在怀里拍拍她脸颊唤道:“起来,顾思源,先将止疼的药喝了再睡。”
顾思源叹了一口气,勉力睁开眼看着皇帝皱眉道:“不要。”
她此时体虚气弱,说这话没有一点威力,听起来更像是撒娇。钟离然将她抱在怀里,耐着性子哄她,“先把药喝了,喝了就不疼了。”
“苦。”
平日里很有姐姐模样的顾思源,一旦生病就会成为全家都宠着的幼女,显得格外娇气。钟离然已经习惯了她这个样子,倒也没什么不耐烦,用了些心思哄道:“不苦的,朕给你备了糖水,可甜了。”
顾思源才不信她,别过脑袋,说不喝就是不喝,特别有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