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源坐在她腿上,两手捧着皇帝的面颊,望着她双目含笑。她摇摇头,慢慢地张开手臂,将皇帝抱在怀里。陡然落入一个芳香馥郁的怀抱中,钟离然神情略有些无措。
皇帝将下巴担在顾思源的肩头,嗅着她身上传来的香味,拍了拍对方纤细的背脊,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顾思源也不答,用力地抱了她好一会,才松开手。仿佛是得到了足够的安慰,顾思源从她身上离开,笑着揉了揉皇帝的左脸,问她:“陛下傍晚有闲暇吗?”
“有的,怎么了?”钟离然牵着她的手,不愿放她离去,担忧道:“到底怎么了,顾思源,难道你被人欺负了?”
也不可能,这后宫之中,又有谁能欺负她呢?
这个时候的皇帝,就让人觉得是傻的可爱了。顾思源轻笑一声,摇摇头道:“无事发生,陛下莫忧。还是快些把奏折看完吧,傍晚的时候与我一道出去走走如何?”
钟离然点头,应了声好。得到了她的保证,顾思源这才满意地起身,走出了书房。她来时悄无声息,走得时候又像是一阵风。周身似乎仍旧残留对方的余热,钟离然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有些莫名其妙。
顾思源这毫无根据可寻的举措令钟离然摸不着头脑,她坐在原位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拿起朱笔,重新批阅奏章。
阴冷的光从窗外透进来,顾思源重新回到了小榻上的桌案前。她托着腮帮子,提笔沾墨,在摊开的那卷书上写了一行小楷。
天光照着泛黄的书卷,一行新墨随风逐渐凝固,显出了娟秀的字体,纤细得一如不为人知的细腻情愫。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这感觉如此新奇,不知从那一日起塞满了她的心口与思绪,将以往读过的篇章尽数翻了出来,汇成了妙不可言的情思。
幸而,一切都刚刚好。
思及此,顾思源侧眸看向了书房,忆起钟离然方才一头雾水的模样,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轻笑。
那样迷茫地问她怎么了,她其实也不太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一定能好好地说出来。所以一切,随缘就好。
晌午时被顾思源这般闹腾了一下,钟离然心中记挂着这件事,用比以往更加快的速度将奏折尽数批阅了。待她处理完公务后,也不过只是过了一个时辰。
匆匆处理完奏折的钟离然从书房走出来,一眼就看见趴在窗边小榻上在书卷上做小抄的顾思源。她走了过去,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问道:“顾思源,你在抄什么?”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顾思源匆匆将纸张压住,连忙放下笔,慌张道:“没写什么。”
这模样实在是太做贼心虚了,钟离然不免有些好奇,狐疑道:“你莫不是又在看什么奇怪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