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信你,我就不姓关。”
焦山紧抿着唇,嘴巴向下抿,弯成一个山丘的弧度。
关长飞恨不能把座前的桌子拍碎,只要拍碎了桌子能够和焦山讲清楚道理。
别说一张桌子,哪怕是十张呢!
“焦山,焦小宁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的儿子就是失足溺水而亡,和风公子没有半点关系。”
焦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宛若一尊石像。
“况且你已经断了石俊生一只手了,你还想怎么样?”
“杀人偿命。”
焦山看着地面,声音粗粝得像在地上摩擦碾压的石子。
关长飞狠狠一拍桌子,指着焦山:“你说他们杀人,倒是拿出证据来呀!拿出风公子和石俊生杀人的证据来呀!我保证我关长飞第一个拿着你的证据去帮你把人羁押起来。”
沈孟亦看向焦山:“焦先生,你有没有证据?”
“证据?”焦山嘴角的那抹苦笑越发深了起来。
焦山抬眸:“证据有用吗?他父亲是两广总督……就算我有证据,京畿府把人抓起来也会再放出来。不是吗?”
不是吗?
是吗?
沈孟哑然,他无法回答焦山的话。
焦山看向沈孟,沉静漆黑的眸子里有浓郁得无法化开的哀伤和讽刺。
他说:“站在高处,怎么可能看到地上的尘土。”
往事历历在目,浮起来。
昌平十七年,沈家举家入狱。
罪名通敌叛国。
无人敢质疑这样一个罪名,从入狱到满门抄斩,短短七日。
沈孟的眸子一沉。
焦山坚持道:“关捕头,按照我朝律法,你不能私自将我扣在衙门。”
“你——”关长飞握拳。
沈孟站起来:“关捕头,你让他走吧。”
“让他走?”关长飞冷着一张脸把沈孟拉到旁边,“眼下让他走了,下一次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有由头再把他抓进来。”
“你今天抓他,本来就不合规矩。”
“他意欲行凶,那我的所作所为就是在例行公事!”声音越来越没有底气。
“那你有他意欲行凶的证据吗?你刚刚还问他要风棠和石俊生杀人的证据。”
关长飞语塞,随即横了焦山一眼:“你走吧。别再让我抓到你!”
焦山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西郊衙门。
沈孟看着他的背影出神,却听见关长飞道:“问完了他,该问你了,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你倒是先摆了我一道。”
沈孟一笑:“你别生气啊!关大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