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姬忽然端起斤竹身侧剩下的那半盏鸩酒,坐在了苍术身旁。
火光电石之间,一支箭透过重重幔帐——
“叮——”
白玉莲酒盏碎成了八瓣透白的花瓣,鸩酒洒落了一地。
辞玉猛然回过头。
扬榷摇着折扇走进来:“天下见有这样的箭法的,除了安远侯还能有谁?”
“来人——”
长乐宫外的侍卫无人应答。
“来人——”
辞玉面色一变。
这——
这是——
“我给九妹妹带了一份大礼。”扬榷的身后忽然跪出来一名将领,身着羽林卫的甲衣。
李明卿惊异,这是在路上截击自己和宁王的羽林卫。
“公主——”
扬榷看向辞玉,面上有得意之色,辞玉心里一惊猜到了七八分,仍旧镇定问道。
“何事?”
“八千羽林卫于宫城外全军覆没。还有——现在宫中,都是平王殿下的人!”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原来如此!
一道红影,贯窗而入,反手制住了娆姬,剑尖却落在辞玉的颈前,见血封喉,不过半寸的距离。
李明卿微微仰头,看见那张熟悉的脸——还有赤霄——
是沈孟啊!
“等等——沈侯爷!”辞玉道,“侯爷不是一直苦苦在追寻,一个真相吗?”
沈孟手里的赤霄顿住,眼里有了一丝波澜。
辞玉笑着道:“哈哈哈——不就是南朝前兵部尚书沈谦的死因吗?”
第二部分·19
人们总是把过去的事情,称作往事。
所谓过往过往。
只怕有些事情,过而不往。
“你说。”沈孟侧过脸,一阵夜风灌进来,吹得厅堂内的幔帐缓缓动摇。
“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我说出来,你就必须答应的条件。否则——”她拖长声音,“你再也无法为令尊洗刷冤屈。”
扬榷扬起眉:“沈侯,你不要信她。什么真相不真相,只是她在做困兽之斗罢了。”
辞玉扬起脸,眉头深蹙,神情倨傲:“七皇兄,你不过是一个婢女所生的孩子,身份卑微,不受父王宠爱,纵使你韬光养晦,可你对这偌大的宫城当中讳莫如深,为人不齿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扬榷挑起嘴角:“宫城之中的不齿之事——你是说你有磨镜之好,利用娆姬勾引太子,借太子之手,逼宫夺位的事情吗?这件事情今天在大殿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了!”
娆姬抬起头:“不……切都是我自愿的。公主从来没有利用过我……”
“住口!”辞玉的语气里有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