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
李明卿的嘴角挂了一丝冷笑,昭昭朝堂之上,自己反倒是成了众矢之的。
数半老臣对着皇上竟跪了下来,明摆着就是在逼着皇上处置李明卿。
李明卿的目光与沈孟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沈孟清晰地看见她微微摇了摇头。
或许——
她还有一步棋呢?
正当朝堂上乱成一团,皇上无法决断之时,殿外有人通传道:“平西候求见。”
众人纷纷侧目。
平西候本是太后胞弟,早年战功赫赫,扶持了先帝登上皇位,功成身退,不理朝政。
这个数年不理朝政的平西候今日也到了这朝晖殿上来,听来也真是稀奇。
可他又是为谁而来?
右相?
琅琊王?
官员左右让出一条道来,皇上从龙椅上起身,走下来,平西候一身灰色莨绸,虽已经年过半百,
却步履平缓,没有半分老态。
“老臣参见皇上。”
“平西候无须多礼。”
“今日朝堂之事,一时难以分辨,皇上心中可有了决定?”
“平西候有话但说无妨。”
“右相现已身体抱恙,自然不能监国。论能力,论官位,琅琊王是最合适的人,可惜王爷卧病在床,不若让郡主代王爷监国。”
此言一出,百官皆惊。
然先帝曾经托孤于平西候,此言无人敢驳。
皇帝略微一怔,随即赞许道:“甚好。”
散朝后,沈孟随她回到王府,神色郁郁。
李明卿在房内换下了朝服,一身月色的薄衫子,衬着她微微挽起来的长发,四壁生华。
院中的梅树已经生了一树的绿芽。
“我想留在京都。”
沈孟垂下头,李明卿知道她不是畏战,而是想留下来帮自己。
“自然不行。”
“可是京中——”
“京中有我,有平西候,有傅大人,自然是无碍的。真正让我担心的,是皇上。”
李明卿提笔在纸上写下随同出征的人。
“内官张先玉,此人与右相时有来往,又是皇上身边最近的内官,你要小心。”
“主将严彪,英勇有余,智谋不足,像他这样的人,最怕为人所利用。”
“兵部尚书明翰,三月之内连升三级,中间少不了右相的提拔,此人擅于玩弄权术,颠倒是非。”
“副使沈通,沈昭仪的胞弟,右相的侄子。”
“礼部尚书周方圆,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