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熠端坐在帐中,虽然这北夷的军帐里没有滴漏,他却知道换防的时间近了。
而张先玉却久去不还。
“换防了!”
脚步声熙熙攘攘,照常有人会掀开营帐的帘子查验一番,他的额间沁出几滴汗。
营帐落下的刹那,那兵士被人放倒,拖入营帐中。
“沈卿?”
沈孟将兵士身上的铠甲佩剑剥下来之际,对李熠道:“皇上,您先换上衣服。”
“不,不行。”
沈孟蹙眉:“皇上……”
“玉先也要跟我们一起走,连日来他对我也算是忠心。”
正犹豫之际,账外密密麻麻紧紧围满了人,点起了无数的火把明焰。
沈孟面色一白——
竟然被发现了?
埋伏在白鹤关外的两千人马已经蠢蠢欲动。
郭守信已派人紧密地查探北夷营帐中的动向。
“将军——禀将军——”
郭守信猛然转过身,抓住探子的领襟:“如何了?”
“将军!不好了!营帐里忽然点起了许多火把!沈侯只怕只怕——”
郭守信将人松开:“怕什么!再探再探!”
马儿蹄疾,初时如急雨,随即如捣雷,自平阳方向像这边疾奔。
忽然从后方正切入军列中,军列中传来兵刃交接的脆响。
郭守信猝然拔刀:“来者何人?”
马上一白一黑两道影子,黑影踏马旋即转身,手中的令牌击中了郭守信的刀柄,被郭守信接住。
银蟒纹中赫然镌刻着“琅琊”二字。
郭守信远远一望,骑在马上的人白衣胜雪,那人的面容在漆黑的夜色中看不真切,却只觉弱质纤纤,分明是个女子。
“马上的人可是长宁郡主?”
“郭将军,安远侯现在何处?”
郭守信拱手道:“安远侯眼下只身在北夷军的营帐之中。”
探子一路疾奔,扑倒在马前:“郭将军,不好了!那边打起来了!”
她微微闭眼,睫翼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任她和影日夜疾奔!
也还是来迟了一步!
马儿抬蹄前奔至高处,看见北夷军帐中燃起无数明亮的火把,将白鹤关映照得恍如白昼。
视线由暗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