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听闻去岁秋的西蜀之乱?”
内官惶惶地低下身子,将婢女端过来的玉合酥端到帝台龙案上,垂眸道:“奴才不曾听闻。”
李焕的眸子微微一沉:“西蜀的九公主生了不臣之心,弑父杀兄,意欲篡位夺权。”
内官不由噤声。
李焕随即笑道:“一个女人,怎可称王为帝,你说是不是?”
内官面色微微一白,猝然间跪在龙案一侧。
殿外有人前来禀报:“启禀皇上,西蜀国主已经入宫,眼下已到永乐门下。”
李焕轻轻抬手:“起来吧。”
第三部分·19
南朝的朝使到了北夷剩下的残兵驻扎在了北境的边界樊城,樊城的城墙高耸,在这广袤无垠的北境里甚为壮阔。
沈孟骑在马上,望着远处樊城巍峨的城墙,对身旁的人道:“比去上次去西蜀,这一次师出有名,却无财无物。”
李明卿微微颔首:“眼下,所有人都会觉得我们会无功而返。”
沈孟摆摆手:“罢了罢了,人——我是一定要带回去的,钱——我是一文都不会给的。”
她转过脸,冲李明卿眨眨眼睛,李明卿微微颔首回应她的笑意。
“赛马吗?”
李明卿颔首:“谁人不知沈将军武艺无双,骑术精湛。”
沈孟挑眉:“所以我们郡主觉得自己会输?”
李明卿亦学着她的模样:“那倒未必。”
她夹紧了马腹,抬手扬起手里的马鞭,落在马身上,黑马白衣,如这北境的烈风一般闪过,沈孟的眸子里多了异样的神采。
这北境的烈风裹挟着白衣人身上淡淡的香气,沈孟身下的踏云马亦紧跟上去,一白一黑的两匹骏马成了这北境里最让人流连的场景。
她竟然——使诈?
如果没有战事——
如果她们不是朝使——
就像这样,两个人策马于这广袤的土地上——
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远在樊城的太上皇听见了朝使已经抵达樊城的消息亦是欣喜异常,比李熠更加高兴的除了关长飞,还另有其人。
蒙真在大营之中,看着端坐在最末侧的人,这个名义上的太上皇,实际上的废帝,若有所思。
这可是他手上最后的一张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