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喧哗声大作,她一个骨碌翻身坐起,外衣一披急忙拉门冲出去,“什么事?!”
“阳都怎么了?!”
苏燕一拉她的手:“阳都没事,倒是昌邑,坤氏可能发现虔王在这边了!”
季承檀也喘着气:“他们人很多,高手不少,马上该追上来了,快走吧!”
卧槽!
不是吧?
三人快步往外走,苏瓷三更半夜骤见季承檀顿了下,但她也顾不上吐槽,妈的,她立即急声:“阿康,阿正,快!收拢人手,咱们马上就撤!!”
她火速冲往虔王养伤的小院!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虔王伤势反复过两次,但他最终还是熬过最艰难的时期,伤势好转了很多,目前伤口已经结痂了,不大幅度的话,自己也能下地慢慢走动一段,庄子一下子骚动起来,他被惊醒,撑着坐起下地,正拉开门往外张望,和苏瓷迎面碰了个正着!
苏瓷险些一头把虔王给撞回去了,好在她刹车及时!堪堪站住,虔王已急声问:“怎么回事?是阳都出什么事了吗?!”
不得不说,在父亲这一角色上,虔王是可以称得上满分的,这是个好爸爸。
“没事,陛下安然,阳都并无突发事件!”
苏瓷一句话把他堵上,挥手叫阿康:“快,来个人,把虔王背上!我们马上就走!”
她们唯一重要的行李,就是这位虔王了,其他的苏瓷直接甩了,阿康点了一名轻功极好的亲兵上前,把虔王背上,所有人已经全部收拢,苏瓷一声令下,掉头立马从侧门离开!
至于转移到哪里?
这个苏瓷之前是有考虑过的,有备无患嘛,她甚至和杨延宗在通信里面聊过这个问题,杨延宗告诉她,要是这样的话,直接转移到他们位于阳都郊区的庄子可以了,远近的秘密据点,任意选一个都行。
苏瓷心念急转,走容安道,不行,那她直接把南郊的庄子全部摒弃了,还是北边吧,北边更出其不意。
山道也不能走了,不过他们一行基本身手不差的人物,又不乘车,问题不大,苏瓷直接下令:“我们走瑒邑,从大焦山绕河水自北面回阳都!”
目标,是他们位于阳都北郊的一处庄子。
阿康心领神会,立即传令下去。
他和阿正一左一右,护在背着苏瓷的苏燕身边,季承檀也紧紧跟随左右!
但这一路上并不算很太平,前期路上他们一度被坤氏的人搜索到痕迹追踪上来,他们立即掉头,既甩尾巴又模糊他们的真正目的地。
最后冲到谷水边缘一个据点,苏瓷听见嗖嗖嗖的锐器破空声音,她心里卧槽,居然放袖箭!
她一脚踩到船舷上,赶紧往前一扑,阿康阿正苏燕连同季承檀的亲卫都立即抽刀掉头拨挡激射而至的袖箭和飞镖!“笃笃”两声,甲板上银光一晃,苏瓷赶紧缩手,没扎中幸好,有一只手伸过来一把拽住她的腕子,是季承檀,他自己也扑在甲板上,但他距船篷更近,不过他没有就势滚进去,而是掉头回来拉苏瓷。
苏瓷就着他的力道,一滚,两人滚进船舱。
虔王先一步被扔进来,重重摔了一下,他一时之间捂住腹部拧紧眉心,没事就成,苏瓷可顾不上他,妈的!得赶紧开船,不然等后头这波人窜上来麻烦可就大发了!
苏瓷抄了张矮桌挡着,季承檀急了,“你又出去做什么?”
不过他马上明白了,赶紧来帮忙,两人借着矮桌遮挡,飞快挪出去,七手八脚把船锚拉上来,苏瓷扬声:“快,都上来!!!”
她声音高到破音,把船篙抄起往船舷另一边的一个小伙子扔过去,后者一把接着,一刀斩断缆绳,用力一点一撑!
岸上的人闻声,立即掉头往船上一跃!水很急,锚一起缆绳一断用力一撑,船晃了两下,很快被湍急的水流卷着往下而去。
追到岸边的人恨恨一咬牙,放袖箭飞镖无果,“快,快找船,必须追上!”
结果最后还是没追上。
也有几个坤氏的人跟着跃上船的,不过很快被他们围殴解决掉了,水急船快,过了这个节骨眼之后,就再也没有被坤氏的人追上过了。
最后他们绕了点路,在牟县上水,按原定计划走陆路,速度飞快,在次日成功抵达了目标的北郊庄子。
……
这个时候,杨延宗已经返回阳都了。
还未坐下,阿照赶紧过来禀告这次突发事件。
他率人在山道狙击坤氏的人,之后又一起越过山道追到温泉庄子和谷水边,不过很快就接到己方暗号,夫人携虔王已顺利摆脱追兵,目前正往北郊庄子而去。
于是,他也率人折返了。
刚刚回来没多久的。
阿照忙道:“主子勿忧!由于通知及时,还有瑒侯那边的人,夫人顺利带虔王离开昌邑,刚刚得讯,他们已经平安抵达卑乡庄子了。”
没事就好。
这季元昊做搭档还是很靠谱的。
杨延宗点点头,随即吩咐人给季元昊带个口讯:老将军接信备车,不日将至。
大局将定,他心头一松,立即就想去看她了。
说去就去,反正阳都这边的事务有季元昊顶着,没什么可操心的。
杨延宗惦记苏瓷,询问一阵,又吩咐几句,随即就翻身上马,掉头直奔卑乡庄子去了。
……
可有时候的事情,就是那么凑巧。
说来,苏瓷其实并不想和季承檀再有什么交集的,如果可以,她连面都不想见。
但偏偏这回又凑一块了。
一行人紧赶慢赶,昼夜不停,终于成功抵达卑县庄子,累是挺累的,阿康阿正立即上前和庄子留守人员碰头并接掌防务了。
前头骚动人声,很快就安置下来了,苏瓷没急着进去,站在山坡上靠着庄子侧墙用手扇风。
季承檀瞥见她往那边去了,想了想,最后还是绕着路跟过去了。
苏燕:“……”
苏燕一直盯着他呢,喂喂,她心里骂了一声,赶紧追上去将人拽住,“喂喂,好了好了,你去哪呢?事儿完了,你也该回去了吧!”
要说最紧张季承檀的,不是苏瓷,而是苏燕,苏燕简直视他为阶级敌人,一完事儿,就赶紧撵人!
季承檀站定,苦笑一声:“你放心,我不会再缠着你的了。”
他扫了扫左右无人,低声说道,但说到后半句,他抬起头,是对着苏燕身后说的。
苏瓷听见两人拉扯声音,侧头看了一眼,刚好对上季承檀的视线。
他勉强笑着,声音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