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吩咐陈阳赵应:“动用一切可动用的眼线,给朕盯紧了,朕觉得,杨延宗必不仅如此!”
季元昊深吸一口气:“还有,传信给他,小心些,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立即传讯,不拘大小!”
“是!”
……
杨国公府。
杨延宗忖度着,他道:“差不多了。”
想起杨延信,他冷冷一笑,他这个好二弟,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杨延宗眼眸里闪过一抹血色,这事完了以后,他会让杨延信知道,叛徒的下场!
于是又过了几天。
这日,恰逢杨重婴的生辰,今年逢五,他又屡遭伤病总算是调养得好了一些,哪怕如今局势不怎么好,也该一家人好好庆贺一番了。
杨重婴有些伤感,他原本是不想折腾的,大儿媳妇这还在宫里呢,可一时想到自己这身体,行吧,那就两家人一起吃个饭,他说:“也不知能不能再等到下个整寿了。”
杨延宗皱眉:“爹,别胡说!”
大家纷纷蹙眉说他,杨重婴也就收声不说了。
杨延宗连日高强度的脑力劳神,睡少谋多,脸色有些疲惫,但亲爹生辰,他能到肯定不会缺席的,只不过:“爹,我出门一趟,可能得晚些才归。”
杨重婴道:“你只管忙你的事,爹这边,不甚打紧的。”
在场,只有杨家父子四人,因此说话也不需要顾忌。
杨延信眼睛闪烁了一下,不对,不是说,今天大哥在家召见心腹部署外事吗?
他心跳快了起来。
匆匆回到院内,关上书房门,很快又提笔写了一纸密函。
所谓一不做,二不休。
人的心态往往是这样的,往往第一步和第一次是最难跨出去,但只要成功突破一次底线,后面就顺利成章了,他这次连犹豫都没有了!
……
皇宫。
杨延信终于有消息来了!
季元昊立即打开,一看,眉梢当即挑了一下。
“秘密出府?”
季元昊立即令道:“陈阳赵应,你俩亲自去跟!”
可根本跟不到。
杨延宗何时出,自哪里出,他们一概不知,季元昊采用严防死守内城八门以及杨国公府方圆十里的手段,陈阳那边最终倒是等到了一个非常神似的,很最后却跟丢了。
“很可能是杨延宗,只是他十分谨慎,身边的高手也极多,最后在八里坊失去踪迹,请陛下降罪!”
可就是这么谨行,这么不易,却让季元昊心脏狂跳,他直接,是这里了!
“传信杨延信,让他密切关注!事成,朕赏他国公爵极昭武将军一位!”
……
杨延宗和季霖的人进行了几次谈判,不管真假,反正是谈妥了。
季霖给杨延宗十万两黄金做军饷,他甚至可以先给五成,也答应若顺利的话出兵支援,但前提只有一个,要给他剩下的那两张一半的图。
见了黄金就给。
他验过无误后,剩下五成黄金立付,断不拖欠。
对方也十分诚恳表示,他们不会拖欠,毕竟这件事情只要杨延宗往外一宣扬,岭南计划就泡汤了。
另外,他也希望杨延宗能守信,收了足够的钱就闭上嘴巴。
季霖不管杨延宗和季元昊之间怎么回事,他不想掺和,他直接给出自己的筹码,他把四王半生积攒的黄金都给出来了,这筹码也够大的。
杨延宗答应了,这个发展,也并不妨碍他的计划,“行,就这么说定。”
“不过,得你主子亲自来。”
这么说,也对,毕竟杨延宗这等人物,与他进行这样交易,非季霖亲自出马不可。
这个,季霖是有提前交代的,来人没有犹豫太久,就道:“可以,只是我们不进阳都。”
“可以在红岭至安岭跨荆县这一片,”反正得靠近大西岭支脉,不然他们太没有安全感了,来人划出的范围非常大,随杨延宗选择,“杨公可自选一地。”
那范围距离阳都城,大约快马两至三天的距离,不远不近,正中杨延宗下怀!
杨延宗面上却沉吟片刻:“我想想,回头知会你们。”
他这样的态度,对方反而放松了很多,拱手:“那我等就静候杨公消息了。”
……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
杨延宗几收几放,最终陈阳在第一次黄金交接的之时,终于成功尾随了上去。
带来的消息是震撼的!
“你说什么?!”
“季霖!!”
季元昊神色一凛,“那跟上去了没有?季霖何在?!”
“禀主子,跟上去了,只是……”
只是季霖用了替身,且专走追踪难度极高的路线,水陆轮换,戒备心极强,在这种情况下,距离只能越拉越远,他们人手不够,最终还是不得不跟丢了。
眼下,正在那一片全力搜索。
季元昊眉目含冰,原来是这样,原来这才是杨延宗掩藏在水面下的真正行动,果然啊!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冷笑:“立即增加人手,务必要寻找痕迹!还有,让杨延信那边全力以赴!”
……
杨国公府。
刚得了五万两黄金,可杨延宗的心思丝毫不再上面,他打来密报,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很好,有人跟踪上去了!
“传信阿川,按原定计划,慢慢引导,将季霖的据点和安镇透给他!”
安镇,即杨延宗和季霖约见的最后一个地点。
一手交图,一手交尾款。
两大心腹巨患碰头,斩首行动时机千载难逢,季元昊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
过得四天,阿川传讯回,一切顺利。
谋划至今,终是成了!
在场的阿康阿照大铭以及李盛恩等人难掩激动之色。
杨延宗慢慢靠在太师椅背上,也露出一丝微笑。
同时,他也露出一丝疲态。
这些日子,真可谓殚精竭虑。
不过,他很快精神起来了,立即提笔,给苏瓷写了一封很短的亲笔信。
——他终于可以传信给她了。
营救苏瓷和部属撤离计划将马上提上日程。
她现在已经八个月了,一眨眼,孩子都快要出生了。
杨延宗长吁一口,他得抓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