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是知道真相……嫡亲妹妹看不上她的簪子,钱夫人隔三差五来讥讽她傻子不懂礼数,她的门庭长久为扫的野草,还有无休止的在花园了练习跳舞的花……
乱七八糟都是简单的事情,但罗斐拥有的也就是这些简单的过往……在记忆里被她天真地粉饰得美丽又温馨。
她好似忽然很多很多画面和语言瞬间从心里涌现,张口欲言,却听钱夫人一声说不清情绪的“参见娘娘”。
罗斐赶紧下来扶起她的手臂,却自己太急促,惹得又是一阵的咳嗽,消瘦的肩膀颤抖起来。
“小主……”桑桑赶快扶住她,罗斐却不容置疑地推开她的手,又向钱夫人去:“姨娘快起!你我何须这么多礼节!”
“不敢当。”钱夫人倒是哼一声就抚开她的手起身坐下,阴阳怪气说完,看罗斐的表情很有点厌恶。
“最近家里如何?那几株玉兰……啊!三叔叔家的小侄子如何?本宫来时他已经能走……爹爹身体怎么样?”罗斐急切说着,血色上涌到脸上,显现出病态的红:“啊!还有哥哥……哥哥情况如何?他的贬斥可取消了?”
“你还好提你哥哥?!”罗闫是钱夫人的亲生儿子,他被贬远地钱夫人怎么能不伤心,想起一下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白眼狼啊!我罗家花力气送你到宫中享瑞华富贵,叫你去帮一点小忙你就只会摇脑袋?!
姓白的狐狸精是个大不要脸的,你……你是个小不要脸的……怎么没有一到天雷劈死你个不知感恩的白眼儿狼!”
“姨娘——”罗斐傻眼了,赶紧轻声解释道:“不是,不是这样……我最近一直去找皇上说这件事……可是桂公公不放我进去……修贵妃那里……”她忽然顿了一下,忽然想起那一个夜晚来。
白惊羽羊羔一样白皙的肌肤和玲珑身躯下发红的样子和一滴难耐的,滑下脸庞的泪水……滚烫的现在似乎还滴在她的心间。
她没来由轻声道:“修贵妃已经毁了……”是我一手造成……分明她没有半点对不起我的事……
“她……她也是没办法的啊……”大家都是一样,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到深宫,她和我一样的……她甚至是个比我还要无力的可怜人,她没有办法……
“姨娘……我们,不要为难她了吧……”她唯一的错……是美丽的原罪。
“你……”钱夫人一听这话,简直震惊又怒从心起:任谁都知晓这里究竟是谁在做主,要是你诚心想要帮助罗闫,怎么会去找那个天天和稀泥的白痴皇帝!
你还能“毁了”姓白的?她那嚣张跋扈的气焰,你说动就动!?
还我们不要为难她?!
她几欲吐血,咬牙切齿:“贱人生的就是贱人生的!你当年怎么就没有跟着你那个病恹恹的□□娘一起走了得了?!天要派你来恶心我们罗家!”
罗斐心里直点头,面上倒是诧异地睁大眼,好似听不懂又被吓到:“姨娘……怎么这样说娘亲!”
“我这么说她怎么了?哦——你不知道她是将军从烟柳地方带来的脏东西!当年老夫人就说丧门!——老的一样,小的也一样!”钱夫人冷笑,尖刻地剥开记忆力微笑的温和,声音就像是一只跳了脚的鸭子:“哦……你这贱人一定是投靠了那只狐狸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