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诸一时怔愣:“路上……遇见两个怪人阻拦……”
她没有说完。因为面前,是清圣略微收敛的、似笑非笑的面孔,别有深意地看着她:“这些年月,辛苦夫诸了。”
“本尊知道自己的心境差。说什么仙长……”她摆摆手:“旬阳说的对,不过是个脾性比能耐还大点的修士,若没有我兄长的光环,我根本算不得什么神君。到是夫诸,对我多方照抚,小心捧着。”
夫诸闻言,皱眉严肃道:“别妄自菲薄。身为十君之一,端架子又如何?你有这个资本。”
“夫诸也有这个资本,却愿意放下身份来哄我。”清圣抬眸:“这千年,你可烦我了?”
“怎会!”夫诸忽得站起来,疾步在她身侧:“你我同行这么久,你不信我?!”
“不是。”清圣懒散地捏起她的一缕长发,放在手心里用指尖捻着,低眉敛睫,轻声说:“只是在想,为什么呢?夫诸是个隐逸之人,最耐孤独,却能迁就一个凡心未除、自傲自大的朋友,为她摆平困难,一路扶持。”
“自然是因为你我少年相识……”一千年都过来了,夫诸当清圣是需要她照顾的友人,从未想过她们性格一点不相似,从开始久不适合当伙伴。
清圣露出一丝倦意:“我只是想要个原因。”
“你不舒服?”
清圣低低“嗯”了一声,有些疲惫:“闭关两次被打断,又被旬阳抓到什么地方去……”被吊得严严实实的,还要想尽办法安慰小哭包“你还未回答我。”
“修道之人讲究遵从内心随心所欲,想和你交好便做了,原因并不重要。”夫诸还是更关心她的身体状况,忽然严肃下来:“这一次,无论你怎么说,我也要亲自给你的闭关护法!”就算会抚了她的面子,夫诸也再不想她受伤。
说完想要检查清圣的脉象,却被她反手扣住。
“怎么能不重要?还是我试着帮你弄弄明白吧。”清圣反握她的手起身,在她惊异的眼神下逼近,鼻息相凑,冷清精致的容颜就在眼前。
夫诸的肌肉僵了一瞬间。她和清圣性子冷,都并不喜欢别人的触碰,尤其讨厌暧昧接触,她除了运剑杀人,还没有和别人如此近:“清圣,你……”
可那又是她的朋友,自己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厌恶感觉……她无措地刚吐出几个字,却没有想到,清圣软下了身体,自己毫不施力地向她倒去。
夫诸下意识向前,伸手稳稳抚住她。清圣弯眼一笑,转头直视她之时,两人唇角相擦。夫诸惊得美目圆瞪,见她站稳之后,松开手急急后退。
清圣笑着看她:“你讨厌别人碰你,可知道我不会摔,还是来接我了……所以你知道自己的迁就来源于什么情感了吗?”
她说话间,唇开开阖阖,朱光柔美,看得夫诸冰润白皙的耳尖霎时充血:“我……你怎么能……!”她与清圣相伴千年,已经像是光影或者树和藤的关系,从没想过对方的存在有什么意义,但是下意识地保护——
她为什么独独对清圣不觉得恶心?她为什么一次次地担心她帮助她?难道真如清圣所暗示……她的迁就,源自于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