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向骊抢到自己手机的时候,听筒里只剩下忙音了,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落到。
“啪!”裴向骊手劲儿巨大地拍在陈燃的后脑勺上,陈燃鸵鸟一样缩着脖子,觉得裴向骊漂亮脸蛋上的神色,分明是:没拿酒瓶子削你,就是便宜你了!
两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酒醒了不少,陈燃咂摸着刚才周既白的语气:“老周,现在这么易怒的吗?”
“嗯。”裴向骊心不在焉地应答一声,哆哆嗦嗦系上大衣领口的扣子,准备抬屁股走人。
“哎哎哎!你上哪儿去?”陈燃咧着嘴一把拉住裴向骊的袖子:“你跑啥啊,大老爷们的出来喝点酒怎么了?你咋还怕他了呢?你这家庭地位...”
“我...”裴向骊站住脚步,突然被问蒙了:对啊,我跑什么啊?
俩人面面相觑,陈燃大大咧咧地:“坐下坐下,他来了多好,就当来接咱俩了,顺路把我送回家,再带你回去。”
陈燃打了个酒嗝,还想继续和裴向骊扯淡,却发现裴向骊有点坐立难安的味道,细长的手指不自然地在裤子上摩擦着,显得心神不宁。
他们喝酒的地方离周既白和裴向骊住的小区不远,陈燃刚才简单一说,周既白就知道在哪儿了,一脚油门来的很快。
他下车的时候穿着一身黑,还戴着帽子口罩,大步流星目不斜视地,对着陈燃和裴向骊这桌就过来了。
大排档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撒过水,寒冷下结成了薄冰,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
从室内拉出来挂在棚子上的灯泡,晃晃悠悠地亮着昏黄的光线,将人的影子拖得老长。
裴向骊感觉自己面前的亮挡住,抬起头,看见口罩上方,周既白优越的骨相,眼窝深邃,阴影中的目光阴霾而锐利,想淬了寒霜的箭,扎的他呼吸猛地急促起来。
“既白...”裴向骊一说话胸腔突然抽筋一样扭着疼了一下,绊在凳子腿往前踉跄了一步,随即两条手臂被周既白钳握住。
“乱窜什么?”周既白闻到裴向骊身上的酒味,呵!还真是喝了不少。
陈燃没注意到他们俩之间的暗流涌动,倒是职业病发作,周既白一个人就够显眼的了,现在他俩贴在一起就更引人注意了,周围已经有人看过来了,裴向骊脸上还没带口罩。
“别抱了!骚不骚啊你俩?”陈燃结完账后,转过头看他俩还黏在一起,抱怨了一句:“快快快老周送我回去,我这喝完酒眼睛都睁不开了!”
而此时周既白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陈燃身上,裴向骊靠在他身前,脸颊贴在他敞开前襟里的灰色毛衣上,抿着唇眼神怯生生的,黑色瞳仁反射着光,莹莹碎碎的。
周既白的手搭在他后背上,隔着大衣都能感觉到他微微佝偻的身子脊柱骨微凸,摸着一截一截能数的清楚。
“既白...我没...”裴向骊想甩甩不清醒的脑袋,可动作看起来像抵着周既白的胸口蹭了蹭。
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