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又说:“其实吧,五哥,晚上不止咱俩,还有黑子。”
黑子可以算作我的师兄弟,在我刚进这一行的时候,一起跟着孙佛爷。
这一行有规矩,只分前后辈,不准论师徒。
所以,孙佛爷到死也不允许我和黑子叫他一声师父。
孙佛爷走后,我和黑子因为做事风格不同,便分开了,之后就一直很少听到他的消息。
王麻子见我不说话,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黑子最近遇到麻烦了,念在旧情分上,你要是能帮就帮上一把。”
“知道了。”
我说着,转身去找赵梓桐,却哪还找得到?
好不容易找到人了,事还没办妥,竟然把人丢了,这实在让我很是郁闷。
经打听,我在巷子口找到了正推车卖老鹅的赵梓桐。
她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开始收拾摊子。
我忙说:“赵老他……”
赵梓桐打断我的话,说:“刚才那个叫张毅的,已经都跟我说了。”
我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梓桐默默把摊子收拾好,推到旁边一个修电瓶车的摊位处,对修车的中年男人低头小声说了一些话,才走回来。
她用湿巾一边擦着满手的油腻,一边对我说:“走吧,带我去看看我爷爷。”
我让王麻子开车带我们去了扬州墓园,然后在墓园附近的花店买了三束花,一起去探望赵爷。
赵梓桐来到赵爷墓碑前时,没有哭,却流了眼泪,嘴角带笑,却满是苦涩。
她把花放到墓碑前,看到之前我喝剩下的半瓶白酒,伸手抄了起来,扭头问我:“你喝的?”
我点了点头,很是纳闷她问我这个干嘛。
赵梓桐用衣服擦了几下瓶口后,竟然举起酒瓶,仰脖就喝。
“咕咚咕咚”几声,竟是几秒就将半瓶白酒喝了个精光,把我和王麻子都给镇住了。
王麻子低声问我:“五哥啊,会不会弄错了?这丫头的性格怎么看也不像赵爷啊。应该是沈大力他亲妹妹吧?”
“别胡说。”
赵梓桐将空酒瓶丢到一旁草地上,然后轻微摇晃着坐到了赵爷的墓碑前,看着赵爷的黑白照片,眼泪决堤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