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我迷迷糊糊的趴在地上就睡着了。
在这种地方,在湿漉漉的草间睡一晚上,早上起来肯定要起一身湿疹。
奇怪的是,清晨我被吵闹声扰醒的时候,竟然谁在帐篷里,身上盖着薄被单。
我猛的坐起,疑惑四下关顾一圈后,连忙起身走出帐篷,看到冷月正站在门口看着我,把我吓了一跳。
沈大力这时走了过来,小声对我说:“他们要走。”
果然,救援队的人正在收拾东西,三具略微发臭的尸体也已经被包了起来。
张毅过来对我解释道:“他们基本先回去了,只留守几个人,等待与过来支援的人交接。上级领导比较重视,可能会考虑动用直升飞机。”
在这地方用直升机,只能查探情况而已,很难落得下去,毕竟石峰密布,我不是很看好。
陈教授没有离开,与我们一同留了下来。他估计已经对于儿子生还不报太大的希望,但作为一个父亲,还是不能容忍连儿子的尸体也带不回去。
我们去宽慰了陈教授几句,发现他的头上白发添了黑多,几乎是一夜白头了。
丧子之痛加上亲眼看到有人被水鬼害死,痛苦、自责、恐惧不断撕扯着这位伟大学者最脆弱的神经。他的精神还未崩溃,已经非常的坚强和勇敢。
他哆哆嗦嗦拉着我和杨晴的手,告诉我们不要再进去了,说我们是好孩子,如果我们出了事,家里的人一定会痛不欲生。这痛他知道,比撕心裂肺还疼,能疼死人。
我不免想到死在龙首山内那些专家的家属,心中堵得难受,甚至连呼吸也变得异常艰难。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盗墓贼,除了盗墓,我没什么本事。
但在此时,我真的想做一些事,与浮雕圆球的地图无关,与杨晴的老师无关,只与一个勇敢而坚强的父亲有关。
“陈教授,你好好休息,等支援的人、装备和设备到了,我们一定能找到您儿子的。”
我低声安慰了几句后,从陈教授紧握的手中抽回了手,缓缓起身,回到了我的帐篷里。
不多时,张毅找了过来,看到正在收拾东西的我,疑惑问道:“伍一书,你要干什么去?”
我手上动作不停,头也不回的说:“我想进去看看。”
张毅沉默了一会,低声问:“还谁去?”
“我去。”冷月的声音轻飘飘从帐篷外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