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生本来就一无所有,别那么残忍,连她仅有的这一点温暖也要收走。

——

她终于还是看到了棺材。

很离奇,棺材没钉死,楚节推开棺材板。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看见花戈平静仿佛睡去的脸。

忽然之间仿佛一盆冷水泼下,她感觉自己理智中有什么地方断了,崩塌了。

楚节跪着,狼狈极了,声音也发着抖,迟疑道:“花戈?”

她忽然感知不到所有东西,听觉嗅觉触觉……天地间所有东西都消失了,她只看见花戈苍白的脸。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碰,花戈没有理会她,是生气了吗?她迟疑的想着。

楚节一身脏污,湿漉漉的身上沾满了泥,却还记得花戈怕脏,小心翼翼地掸去花戈衣服上的土。

花戈身上很凉,楚节怕她冷,却也只敢松松地搂着,怕蹭脏了花戈的衣服。

她那样一个傲气的人,让她与死人冥婚,定然是万分屈辱的。

她静坐了一会,小声贴着花戈耳朵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不信你,不该生你的气,不该骗你,吓你……我喜欢你……”她最后几个字说的轻极了,怕惊到谁一般,“求你了,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别不理我,好吗?”

她狼狈地跪着,哭着,恳求着。

花戈没有回应,安静柔顺地躺在她的怀里。

楚节轻抚着花戈苍白的脸,怔怔道:“你是生病了吗?”

“我带你去看病,好不好?”她语气里是自己都不知道的哀伤与恳求:“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她魔怔一般喃喃道。

“在这之前,我先帮你报仇,好吗?”楚节轻声问道。

花戈早已没了呼吸,楚节潜意识里已经认识到这个事实,只是她自己不愿承认,她总还觉得花戈只是生了她的气,不愿理她。

棺材里除了花戈,还有一个死人,看起来是个男性,应当就是杨家的儿子。

花戈当时该有多害怕?楚节不敢去想。她恨极了自己,也恨极了这些人,此时的她盯着死尸的眼里尽是恶毒,满是怨恨。

她把花戈小心翼翼地安放好,然后粗暴地把死尸从棺材中拖了出来,泄愤一般一拳一拳狠厉地击打着尸体的面部。那尸体早就恶心可怖,可楚节浑然不觉,只心中愈发酸涩崩溃。

她不敢去想象,寂静黑暗的地底,被活活埋在六尺之下的花戈被迫呆在这样的尸体旁边该有多害怕。求助无门,她连哭喊也不会有人听到,只能在惊恐无助中慢慢窒息死去。

楚节终于支撑不住,跪在地上小声啜泣起来。即使是哭她也不敢大声,她怕吵着花戈,她仍是抱有一丝愚蠢的幻想,幻想着花戈只是厌烦她才会不理她。

“我带你去找医生。”

无人应答,坟地里只有风吹过落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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