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苏长澜的目的是什么吗?”林然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方揉了两下,阿凉的手就伸了过来,指尖轻拂眉眼。

轻盈如一握流云,置身云间,迷迷糊糊,她看着那只洁白的手,冰肌玉骨。

穆凉揉了两下就不揉,同她解释道:“为了洛家不翼而飞的家产。”

“这又是哪门子新鲜事?”林然惊道,方才揉得正舒服,握着阿凉的手就想让她继续揉,握着握着就不动了,先握着再说。

“不算新鲜事,曾有人言,陛下除洛家一为银子,二为杀鸡儆猴,只是洛家败后,银子就不见了。因此,洛家庶子出现后,苏长澜才用刑逼他说出银子的去处。”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找的出来吗?再者这些年林家在前,也无新起的商户,洛家难不成造了藏宝库?”林然不解,握着阿凉的手就往手腕处探了探。

穆凉本就是敏感的女子,她的小动作岂会不知,扶着她又躺下,道:“再过会就喝药。”

林然对那些旧事不感兴趣,只要林家生意好,阿凉是她的,其余的事就高高挂起,不去管问。洛阳城内的事太多,管得不好就将自己拉入泥坑。

她失去了阿凉的抚摸就觉得无趣,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道:“阿凉,我热退了。”

“退了也要休养几日,急甚。”穆凉去小炉子上端了药汤出来,置在小几上,又道:“外间很乱,不如安生待在府里,至于落月,我将她赎了出来,嫁一户好人家了。”

林然正在可惜,蓦地听到落月的名字,就觉得奇怪:“落月是谁?”

小小年纪,记性不好。穆凉就不再提这件事了,不记得也是好事,将药递给她:“喝了就睡觉,其他的事有我。”

林然乖乖睡觉了,细细一想,她占了阿凉的床榻有好几日了。

阿凉这些时日睡哪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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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粮一事,水到渠成,没有受到太多的阻拦。

东宫太子为显天子威仪,在东宫宴请商户。

这对于商户而言是莫大的恩宠,若无太子宴请,就凭他们低贱的身份,一辈子都进不了宫。一个个自然感恩戴德,换了新装等着入宫。

旨意到了林府,林然还在养病,一人在庭院里射箭,东宫内侍来传旨,点名要见她。

穆凉不在府内,她不想去东宫,就继续装病,想打发了内侍。

谁知宫里的内侍眼光高,见不到人就不走,也不肯传旨,与东宫里主子一样,都不待见商户。林然想了想,道:“你就让他等着,勿要多管。”

她射箭就想试试臂力,近日养病,身上都没有力气,弓都拉不开了。

拉了许久反觉得一身疲惫,累得满头大汗,看着箭靶也失去了耐心,转身去校场练棍。

内侍等到天黑之际,等到了穆凉。

穆凉从王府而来,祖母不在,王府的庶务就乱了,花了一日才理清。在王府就听到东宫内侍做大的消息,见到人后,也不笑,只道:“林家主染了风寒,数日未出院子,转告太子殿下,林家主去不了。”

内侍不答应:“这、怕是不行,太子降恩于商户,是莫大的恩宠,林家主不能不去,亦不能辜负了太子的美意。”

“降恩是好事,若要伤了和气就是大事。”穆凉不动声色。

内侍被她的气势压得咽了咽口水,强撑着道:“这可是太子殿下的旨意,郡主这是看不起殿下?”

“林家主是病了,又非故意不去,与看得起又有什么关系,天色不早,内侍该回宫去了。”穆凉扫了一眼他手中请帖,示意婢女收下,随后就去后院。

小小的插曲,无伤大雅。穆凉也不曾在意,林然在屋内自己与自己对弈,一手白子一手黑子,婢女在旁边还不断提醒她:“家主,您这走错了,奴瞧郡主就不是这么走的。”

林然手中的黑子迟迟落不下,反道:“郡主白子怎么走的?”

这哪里是下棋,穆凉失笑,趋步走近,道:“你这是记住我的棋路了?”

“记不住,不想记,对了,东宫内侍走了?”林然将双手的子都丢了,扬首看着阿凉,眉眼弯弯,精神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