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厢的林然被阿爹戳着脑袋训话:“你说你送什么不好,送酒送茶送毒.药,都好过女人。平常女人罢了,你偏偏还送个花魁,你这些时日是不是太放纵了。”

“信阳憋着一肚子气,找到我大吐苦水,你送得快活,你想过洛郡主吗?凭借她的性子,腿真得给你打断了。你瞧瞧哪家孩子对待父母不是恭谨有加,你怎地就这么忤逆?”

林然耷拉着脑袋不说话,时刻警惕着,阿爹一动手,她就准备逃跑。

训了许久后,穆能停下来喝口水,沉静了会,问林然:“你知道这些旧事,与阿凉之间的事该怎么做?”

当年就是他谋局的,林然也不好过分反驳,只低头道:“只要您不介意与信阳殿下平辈,九爷爷改阿爹,我就认真对阿凉,不会负她。”

话是好话,就是听起来不是舒服,穆能反应过来就拿起桌上的镇纸砸她,“小东西说的什么混账话,你当我愿意降低辈分啊。老子和先帝是兄弟,被你这么一搞,我还得喊他伯父,都怪你。”

林然没忍住笑出了声,算来算去,忽略了阿爹与先帝之间的关系,她不厚道地提醒:“先帝早就死了,您就莫要在意,大不了去地府,你还喊他兄长就是了。”

“狗屁不通。”穆能旧话重出,气得胸口一阵起伏,坐下来平静了心情,对面的人依旧在笑,气得他一拍桌子:“辈分已经乱了,懒得再说,你可能保证天下皆知后,对阿凉不变心?”

林然笑过就不笑了,正经道:“我娶了阿凉,她便是一辈子的林夫人。”

气到现在,穆能就听到这么一句能听的话,瞬间就不气了,拍桌道:“喝酒去。”

“怎地又喝酒,我还有许多事想问您。这件亲事是您定的还是洛郡主定的?”林然见他打开门,急忙唤住。

穆能拂开她的手:“管它是谁定的,都已成定局了,你活着长大就成了。”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林然一头雾水,被迫地跟着他去院子里喝酒,婢女都被屏退在外。

穆能酒杯在手,灌了林然几盏后,拍着她的肩膀:“小乖,我有事让你去办。”

林然顿时一惊,“何事?”

“不是难事,去将你岳母接回洛阳,你祖母也当有人照顾才是。”穆能眼中诚恳,照这般情形,只要林然答应下来的事,穆凉就不会拒绝。

她养大女儿,感觉替旁人养的……

林然被迫答应这件事,想着回去如何同阿凉开口,王妃在家庙里待了十年,期间阿凉一次都未曾去过,可见母女二人感情已是不和,贸然去说,阿凉必然会抵触。

回府时,老夫人让人送了些补品,林凉也不知何意,让人收下了。

午后回府时,她默默地跟着阿凉回屋,想着如何先开口,阿凉自有主意,此事她尚是外人,贸然插手,也是不妥。

她像小跟屁虫一样,跟着穆凉去花圃,又跟着她去园囿,一步不停,惹得穆凉怪异。

“阿爹同你说了什么,你这般心不在焉。”

林然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歪着脑袋,眸色闪亮:“阿凉,我们都已成亲了,该接回王妃了。”

穆凉摘花的动作一顿,直勾勾地望着她:“阿爹同你说的?”

“我能说不是吗?”林然忐忑,她否认,阿凉也不会信,且她从来不会过问王妃的事,阿凉知她性子,必然是瞒不过的。

园囿里清香阵阵,林然一身碧色袍服,衬得她肌肤晶莹,尤其是她的别扭之色,如何看都像是在撒谎。

她在穆凉面前说谎不自在,脚尖不断踢着地面石子,踢得灰尘乱飞。

穆凉将花交给婢女,自己同她往回走:“你若说不是,就把你欠下的算盘给跪上。”

林然拽着她的手,也学着她的语气威胁她:“你昨夜哭了,今夜也得哭。”

她气势汹汹,真的吓到了穆凉,脚下恰好踩在石子上,往一侧扑去。林然一把抱住她,咬着她的耳朵:“我还跪吗?”

她逮住了阿凉的软肋,洋洋得意,穆凉反揪着她的小耳朵:“王妃的事,不许你插手,接与不接是父亲的事,你莫要去管。他要接就接,你不许过问。”

林然点头如捣蒜:“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