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皇十分忌讳这件事,人在眼前不碰,内心是何等的煎熬,平王妃此举等于在她心口上挖了块肉。长乐知晓后,想必也会沉不住气的。
赵九娘禀道:“此事本就闹得议论纷纷,御史台弹劾也是常事,只是为何不走长乐殿下的路?”
“直接交过去,就会暴露我的身份,得不偿失,长乐此人看着玩世不恭,实际心思如何,你我都是不知晓的。”林然对长乐改观了,从试探一事,可见她并非是真的不管事。
且秦宛知晓那么多明皇的秘密,两人时常欢好见面,如何会一无所知?
既然有所怀疑,就当作不知晓,不动声色,将她这条路直接放弃,另寻蹊径。
“家主说的也是,长乐殿下心思确实不简单。”赵九娘附和,她识人多年,长乐确有自己的智慧,只是这些年都沉浸在青楼赌坊中,真要论起来,也未必会输给批平王。
平王眼高手低,这些年在封地自大惯了,回到洛阳后也没有收敛。
“夫人走后,你就莫要过来了,免得被人察觉,我会去浮云楼见你。”林然吩咐后,起身回主院,穆凉坐在屋里逗弄小白兔。
小老虎在吃肉,见到她嗷呜一声,小白兔手中的萝卜抖了抖,滚到林然脚下。
“没出息。”林然作势骂了一声,将萝卜放到兔子跟前,穆凉抬首,秋水般的眸子漾了下,“发生要事了?”
“没什么,寻常的事,不算紧要的,你准备好了吗?”林然随意盖过,免得她离开又不放心。不知怎地,她的视线又从阿凉的小腹前掠过,抱着兔子一道坐下。
穆凉没注意到她的视线,听她说得轻松就没有再提,“准备好了,与祖母在城外会合,你莫要去送了。”
“晓得了。”林然的唇角抿了抿,垂下眸子,不知想什么,半晌后又抬起来,认真道:“阿凉,你照顾好自己,若路上有危险,你持信阳殿下的令牌去求助官衙。我知你不喜她,可也不要随着性子,可好?”
有些话难以启齿,她不知该如何说的好,尤其是两人之间的小纠葛,且阿凉的性子,断断不会借助信阳殿下的权势。可人到难处,也不要太过倔强的。
她为难地看着穆凉,弯起唇角笑了笑,“阿凉,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穆凉眉若春风,莞尔一笑,那些不愉快的旧事似是未曾发生一般,让林然摸不清她的想法。
她漫不经心,林然长长一叹,孩子气地揉揉自己的脑袋:“阿凉,我喜欢你。”
林然默然无奈,女子之间的恩怨比起朝堂上的权谋、生意上的琐事更加让人头疼。她没有资格去指责任何人的。
林然蓦地说起句话,愁苦之色让穆凉发怔,也揉揉她的脑袋:“你怎地说这些事了。”
“就是想说,往后周年半载想说,都无人听了。”林然感叹,面上柔软的指尖似有似无地划过,她又道:“我听话,你也要听话,不与她计较,可好?”
“我与她计较什么,若真要计较,当初就不会嫁你,真是越来越傻。”穆凉淡淡一笑,也不恼,林然惯来如此,闲下来就爱胡思乱想,信阳是长辈,她为下,哪里有资格去说。
她摇首道:“你都不认她了,就没有立场去置喙她的事,晓得了吗?”
就好比她无论如何不会插手父母之间的事,乱了辈分。
何况她与信阳之间还有林然,旧事不愿再提,只是那层隔阂还在罢了。
“就因为你是我的人,我才去想的,只是你们各自有想法……”
“既然有想法,你何必去想,总不会有反目的那日,怕甚。”穆凉打断她的话,敲了敲她的脑袋:“胡思乱想,这些时日你就在府里照顾林肆,其他的事莫要管了。长乐若带你去玩,你便去,跟着她玩闹,总不会出事。”
“跟着她去玩?”林然不解,见阿凉是认真的,提醒道:“阿凉,她喜欢去赌坊青楼,我也去?”
“你想去就去。”穆凉看她一眼,目光极淡极轻,就像真的不在意一般。
“骗子。”林然察觉她的心思,小声抗议:“九娘都是听你的,我去一次,你肯定就知晓了,指不定记录在册,连我说的话都记录了。”
穆凉颔首:“你晓得就成。”
“大骗子。”林然气恼,哪里媳妇诱人去青楼,又让人盯着,一言一行都记录的,阿凉心思真深。
穆凉揉揉她的小脸,“骗子又如何,你安分些就成,随你去哪里。”
“不信你。”林然哼了一声后,见时辰不早,让婢女准备早饭,再送她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