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自由?”那人终于将脚步停了下来。
她重重地一点头:“自由,要自由,你跟着我,我就没有自由了。”
“你为何觉得没有自由?你喜欢旁人,与旁人在一起都可以,我不会干涉,就这远远地看着你罢了。”那人不死心,又往前走了两步,直到在她眼前站定。
这下,她看清了女子的面貌,女子很美,并非艳丽的美,而是温润的美,包裹万物。
那种美让人看着很舒服,心口陡然生起暖意。
她停顿下来,“你当真不干涉我?”
“不干涉。”
她放心了,转身就走,不知走了多久,走到双腿麻木,脚板都疼了,回头去看,美貌女子还在。女子好像不累,见到她就笑,笑着问她:“你累了就坐下歇会,不打紧。”
女子走近她,还俯身给她揉揉酸疼的小腿,伏低姿态,让她自惭形秽。
坐下后,女子忽然靠近,捧着她的脸,亲吻她。
她蓦地一惊,将人推开:“无耻。”
女子眼里的悲伤流露出来了,显得她很过分,将人家都欺负哭了。她捂着自己被亲过的嘴巴,不好意思再骂人,就道:“你不许亲我,我就让你跟着。”
“好。”女子答应了,她又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茫然无措地走着,就像沙漠里的行者,找着绿地,可她找什么?
她慌了,回身看着那个女子:“你是谁?”
女子悲伤却依旧在笑:“你前几日刚问了我,你怎地忘了,那你自己是谁?”
她不言语了,反复在想女子的话,她是谁?
走了这么久,她连自己的名姓都不知,那她在找什么?
女子走近,伸手抱着她:“你是不是在找我?”
说好不抱不亲的,这又抱上了,她不愿被抱着,就极力推开,推着发现自己推不开了,女子的声音轻而柔:“你不用找我,一回头,就能看到我,小乖。”
她听着声音,忽而安静下来,怔怔地看着眼前伤心的人,她捂着脑袋,痛得直不起身子。
那股疼就像疯了一般钻进她的脑子,啃噬她的神经,将她将要想起的事又吃掉了,她怕得不行,“你别吃了、别吃了……”
梦里的人又开始不安,惊醒浅眠的人,穆凉眼睛沉重得很,微微睁开,就看到满头大汗的人,忙起身安抚她:“小乖、小乖,别怕的。”
口头安慰毫无用处,她让人唤来大夫。
大夫瞧着林然魔怔之色,情急下以针刺了她五指,剧痛下,人醒了过来。
林然疼得喘气,见到大夫手里的银针后,松了口气,问道:“你扎我的?”
大夫被她看得心虚,将针收下,不敢吱声,回身与穆凉道:“小家主醒了,莫要再出门了。”
人再乱跑,他这医术实在不够用。
林然清醒后,先打发人去问宫里的事,又去诏狱询问几句,秦宛处如何了,她觉得还需自己过去,她欲起榻,就看到穆凉眼中的冷意。
心中咯噔一下,先卖乖道:“阿凉,我口渴了,想喝水。”
“当真想喝水?”穆凉面色不善,也无昨夜的温柔,看得林然缩了缩脖子,在想,阿凉如何做到温柔的时候让她欢喜,生气的时候让她害怕。
她抱着被子,往榻内缩了缩:“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