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忍了

谢蝉猛地抬起眼帘。

如果她没记错,宣平侯正是勋卫指挥所的指挥佥事。

是长公主下的手。

谢蝉冷静下来,整理思路:他们能做的都做了,殿试已经错过,现在他们要先应付长公主的刁难,把文宇救出来,杨硕宗在安王府宴会谢嘉琅质问,定怀恨在心,以后谢嘉琅出仕,杨硕宗还会出手加害……

她心里默默地盘算。

谢嘉琅谢过士子,派人出打听文宇因什么罪名抓走,现在关在哪里,冯老先生请姜家人帮忙。

仆妇送来做好的饭菜,谢嘉琅拉起谢蝉,把筷子塞到她手心里,“吃饭。”

谢蝉心里难受,错过考试的人是谢嘉琅,她还没有安慰他,他怕她担心,反过来照顾她。

她低头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

看她脸色终好了点,谢嘉琅也坐下起吃。

范家人听说谢嘉琅赶回来了,不敢相信,赶过来相见。范德方眼看到男装打扮的谢蝉,激动得直接蹦了起来:“阿弥陀佛!”

来不及嘘寒问暖,听说文宇出事,范德方叫人帮着打听。

忙到下午,名范家护卫赶回来报信:“找到青阳了!”

青阳是护卫抬回来的,护卫发现他时,他躺在巷子角落里,鼻青脸肿,浑身是伤,手里紧紧攥着半张白纸,神情惊恐。

大夫赶来帮他处理伤口,青阳看到脸色苍白的谢嘉琅,嚎啕大哭着把手的白纸往前递:“公子……我没有用……他们把文书都撕了……”

谢嘉琅接过那半张残破的白纸。

是他的号牌。

范德方忍不住问:“青阳,们出了什么事?文宇谁抓走了?”

青阳缓过劲来,边哭,边道出事情的经过。

今早,青阳预备按照约定赶城门口,文宇直接宫城。两人刚出门不久,伙军士突然冲出来,说他们犯了事,要捉拿他们。文宇见他们气势汹汹,直觉不好,要青阳带着文书号牌宫城,自己跟着那些人走。那些军士突然前撕扯文书号牌,文宇大怒,伸手拦了下,军士立刻拔刀,说文宇意图不轨,文宇挣脱不了,要青阳赶紧带着文书走。

青阳受了伤,趁乱跑,躲进巷子里,想等军士离再出来。

他很愧疚,文宇要他带着文书号牌赶紧走,可是文书号牌军士撕碎了,他手里只剩下半张白纸。

屋子人愁眉不展。

范德方气得跳脚:“真是欺人太甚!世子鱼肉百姓,长公主街抓走文宇,害得公子错过殿试,他们就没把咱们老百姓人看!”

青阳抽抽搭搭地道:“没有王了!”

“王?”范德方冷笑,“王是用来欺压我们些平头老百姓的,对权贵没用。”

“我们衙门告状!文宇怎么说也是进京赶考的士子……那些官的不能不管……”

范德方摇头:“落第士子罢了,京师里的人见多了……每次省试,落第士子里,觉得无颜回家见父老、因家贫不能返乡、歌妓哄骗财物……想不跳河的总有那么几,死就死了,没人在意。长公主跋扈,京中没人敢得罪她,状子递不,递了也会压下来。”

“那怎么办?”青阳脸都白了,转头看谢嘉琅。

谢嘉琅没有休息,眉宇间倦色尽显,他找出纸张笔墨,提笔始书写。

范德方凑过来,惊讶地扬眉:“要状告长公主和宣平侯世子?谢公子,不要冲动,明年还要参加殿试,不要在时候得罪长公主,事还是交写别人出面……”

谢嘉琅继续书写,“范兄以,不得罪长公主,长公主就会罢手?”

范德方语塞。

谢蝉站了起来,示意范德方和其他人都随自己出。

范德方小道:“九娘,劝劝兄长,我们可以求张家帮忙,看能不能把文宇救出来,兄长已经得罪宣平侯世子,现在还是别出头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谢蝉摇头:“不,范四哥,现在我兄长必须出头。”

范德方皱眉:“要看着兄长以卵击石?他寒窗苦读多年,不能就么赔进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谢蝉心里已经拿定主意,“我兄长辛苦读书,多年心血,长公主母子任意践踏……现在忍,那将来也只能忍,等我兄长封了官,还得继续忍下……范四哥,我们忍,长公主会忍吗?宣平侯世子会忍吗?”

范德方叹气:“换做是我,我也不想忍,可是他们是长公主和世子爷,我们只能忍着。”

谢蝉抬起眼帘,“不,我们还有其他选择。”

范德方心里不禁抖了下,觉得她神色和往日不同,“九娘,是不是有主意了?”

谢蝉不答反问:“范四哥,知不知道,大晋朝立国时,殿试非定制?”

范德方摇头,他才学平平,无意科举,很早就跟着家里人学算账,对殿试了解不多。

谢蝉缓缓地道:“本朝立国时,科举沿袭前朝,只有两级考试,各州的解试和礼部的省试,所有进士对考官称师门,而且依旧有请托之风……后来太宗皇帝定下殿试的定制,不许贡士称是考官的门生,自此,所有新科进士都是天子门生,朝廷取士、封官的权力太宗皇帝从世家大臣手中夺回。”

范德方听得云里雾里:“九娘,的意思是能救出文宇?”

谢蝉颔首:“闹大了,能。”

只要借势而。

谢嘉琅注定要成直臣,而长公主和杨硕宗逼人太甚,既然已经结下梁子,那就直面吧。

谢蝉凝望着皇城方向。

长公主没有实权,树敌众多,而且不知道她触犯了帝王的忌讳。

作者有话要说:殿试取号,锁院制度内容取材于《科举时间研究》。

“牢收号,入殿不得唐突。”。《钱塘遗事》。

科举制度内容取材于《科举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