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头看,如果不是妻子主动走到他的面前,以他的性子,恐怕舞会结束他都不可能和任何一个人跳上一支舞。

即使过去很多年,他仍旧记得两人初次相遇的情景。

舞会上人来人往那么多,他的眼里却仅有妻子言笑晏晏,穿着青色的连衣裙明媚娇艳的模样。

他笨拙的搂着妻子的腰,被他握在掌心的手纤细又柔软,明明已经在舞会前就学会的舞步,偏偏在这时乱了阵脚。

他踩了好几次妻子的脚,妻子的脸色在他接二连三踩脚后稍微变了模样,他一次次说着对不起,越说越没有底气,他心里想着这次绝对完了,懊恼的恨不得锤自己,而在听到妻子一声叹气后更是僵硬的连脊梁都绷得死紧。

‘来,你跟我学,我教你。’

阿暖的声音很暖,暖的一如她的乳名一样让他的心都跟着发烫。

原本已经灰心丧气的他在听到当时妻子的话后,整个人直接轰的如同着火了一般。

好在他自己也不算太笨,阿暖的鼓励多少还是起到了作用。

一支舞完毕,音乐渐歇,他听到了妻子俏皮却有些调侃的语调。

“还不错嘛。”

他忍不住笑,绷紧的脸也渐渐的舒缓,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阿暖的脸上。

阿暖无疑是美丽的,他说不上来什么溢美之词,短暂的视线交集中,大脑都跟着空白,唯一能清楚的觉得,任何人也比得上阿暖让他能怦然心动。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不想松开手。

直到身后传来阿暖友人的声音,阿暖想要离开却被他鬼使神差的再次握住了手。

那时顶着阿暖疑惑的目光他陡然变得手足无措,忙道歉后,手像是没了位置不知道放在哪里。

舞会还在继续,音乐再次扬起。

“您好,同志,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他鼓足了勇气,在看到妻子即将离开时连忙问道。

后来他才得知,以妻子原本家世是不会来这里相亲,之所以来也不过是友人害羞耐不住对方请求,才陪同过来,如果不是舞会上总有人过来邀请,妻子也不会烦不胜烦之下找到老实木讷的他。

可当时的他并不知道,他看着妻子同友人准备离开的背影,一颗心也跟着对方丢掉了一样。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的名字,他想要更进一步的了解她。

追求阿暖前,因得知对方也姓单,他总叫她单同志,说话不敢大声,怕吓到人,却又不敢小声,就怕对方听不清觉得沟通有碍,老实说,他当时拘谨的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生怕在那时妻子的眼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事实上印象也并不好。

他木讷,嘴笨,唯一能擅长的还是在营地里射击。

但这些通通打动不了当时从国外回来的阿暖。

阿暖喜欢在午后喝着咖啡,喜欢自己烹饪小巧的糕点,和同一爱好的友人去听音乐会等。

而他呢,喝的最多的是凉白开,吃的是大锅饭,听得最多的是营地里的军歌嘹亮。

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毫无交集。

那时他也确实能感觉到越加不容易的将阿暖约出来。

但是忽然有一天,他接到了阿暖约他出门的电话。

也正是那时候开始,两人渐入佳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