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石看到徐允,便明白了方才那个小公公恐怕是徐允的人,而什么元初想见他,多半也是骗他来这里的托词。
“见过文王殿下。”
虽然对于徐允的欺骗瑾石很生气,但好歹现在是在宫里,徐允又是二皇子,瑾石不得不行礼。
“不必多礼。”
徐允上前一步想要扶起来他,没想到瑾石自顾自地站起身,躲开了他的手。
徐允的手一顿,他眼睛里隐隐有一丝黑色的雾气划过。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文王殿下要骗我过来,”瑾石鼓着腮帮子加重了“骗”那个字,透露出明显生气的小情绪,“但是现下绘阵要开始了,我得过去了。”
徐允的眼神一暗:“瑾石,你二月二之后就要离开了是吗?”
这是皇帝给瑾石承诺的让他们师徒离开的时间,瑾石点了点头。
“果然,”徐允苦笑了下,“父皇告诫我和皇兄,让你们安静地过个年,这段时间不让我们去找由头打扰你们。”
那你现在来找我不就是抗旨么,瑾石腹诽。
“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徐允定定看向他,“你……能再给我个机会吗?”
瑾石不解:“机会?”
“梁方受伤,真的不是我做的,”徐允有些急地解释道,“我是很想在这次冬战夺魁,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那样害他。”
瑾石想到梁方憔悴的脸,心里自然是不肯信徐允的,就算不是徐允吩咐的,多半也是徐允的舅舅做的,就像梁方家里那本错误的绘谱一样,和右使府脱不开关系。
“但是你之前明明说过梁方不会参加这次大比。”瑾石说道。
徐允哑口无言,这在瑾石看来就是心虚的表现。
“文王殿下做什么都和我无关,”瑾石转身,绘阵的时间快到了,“反正我二月二之后就会离京了。”
徐允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瑾石,我只是,只是想找一个人,承载我绘阵师的梦想而已,我不像你们可以自由追逐自己的绘阵之道,我身上有着我不得不背负的责任!”
瑾石抬眼看他,徐允的神色十分激动。
“父皇已经禁止我继续研究阵法了,他说皇子要有皇子的样子,要想着大沐的社稷,可是瑾石,绘阵是我从小的梦想,我又有绘阵的天赋,我不想放弃它!”
徐允比他高出一个脑袋,瑾石抬头看着他,被挡住去路的他十分烦躁,于是毫不客气地说道:“我没有看出来绘阵是你的梦想,你只不过是因为有人夸你、捧你的绘阵能力,所以你才想在这方面有所成就。”
徐允立刻反驳:“你胡说!”
瑾石看看月亮的位置,有些不耐烦地大声说道:“如果绘阵是你的梦想,你不会等到八岁再站上睚眦阵境,就像你派人看了两天我的绘阵一样,你就是害怕梁方,甚至还怕我!怕每一个潜在的比你强的同龄人!”
许许多多真心喜欢绘阵、喜欢斗阵、想要证明自己的小孩,都是一到年纪就往睚眦阵境跑,亲眼看一场斗阵大比,那是从骨子里就带着跃跃欲试的激动。
就连瑾石这样一开始对斗阵带有抵触情绪的小孩,都无法拒绝这样的一场大比,更何况是一直想方设法赢的徐允呢?
因为斗阵本身就是绘阵师思维和思维的碰撞,在碰撞和冲突中,会有给予绘阵师更多的思考,对自身的绘阵境界大有裨益。
这也是为什么梁方一开始就认为没有绘阵师会拒绝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