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英语的时候,又流露出些矜贵气。

两种气质撞在一起,在他身上融合得恰到好处。

席云岫合上酒水单,递给服务员。

服务员的脸“唰”地红了,磕巴了几句,快速退出包间。

徐局长打趣道:“这服务员不会是也看上你了吧。”

这个“也”字,就很魔性。

席云岫笑笑,没接话。

刘总接话道:“一会儿去我那儿,第二摊已经准备好了。”

桌上的一群老总纷纷秒懂,神色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见竞标的事情已经有了底,席云岫嘴角翘起一边:“今儿我就不奉陪了,大家可要玩的尽兴。”

张总搂着旁边的小姑娘,一脸猥琐地笑:“席总年纪轻轻,不会是虚了吧?”

中年男人的油腻荤段子立刻引起在场人的兴奋。

刘总接话:“他们几个都是第一次见你,我可不是。谁不知道席总万花丛中过,片片都沾身。”

席云岫眉毛一挑,不置可否:“别瞎说,吓着人。”

刘总秒懂,看向他身边的女生。

席云岫今天带的小姑娘看着不过大学生年纪,模样清纯可人,倒是他一向喜欢的类型。

小姑娘一看就没出来混过,白纸一张,脸已经羞红了。

席云岫摸摸下巴,很快就不说人话,“不过今天确实是有事儿,我明天结婚。”

身旁的女生脸“唰”地惨白了不少,一阵红一阵白,我见犹怜。

在场的老总们愣了一瞬,都笑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

论渣还是要看年轻人的,与时俱进,求同存异。

比不过,实在是比不过。

眼看着场面逐渐狗血,一通电话打了过来,上面清楚显示着“老婆”——

空气突然安静。

席云岫皱眉,按掉电话,说:“各位见笑了,今天情况特殊,小——”

他看向身旁的女生。

女生提醒:“我姓李。”

“哦对,小李。”席云岫轻笑,抽出一张黑金卡:“今儿所有账都算在我的头上,对不住了,各位一定尽兴。”

说完,他歉意颔首,拎上挂在旁边的外套,径直出了门。

留下来的女生有些不知所措,连忙跟着助理去结账。

门一关,剩下的中年男人开始七嘴八舌八卦起来。

“刘总,这席延的总裁有点意思,没想到这么年轻。”

“张局,您有所不知,他可是京圈最近杀出来的黑马。从餐饮到旅游,没有席延插不进去的生意。”

“富二代?”

“看着像吧。说是黑马,我倒觉得是一匹饿狼。他爸就是个胡同里开小饭馆的。不过他天生有点本事,白手起家,十四岁开始做生意,今年二十六七,资产——”李总做了个手势,“至少这个数。”

“不怕你们笑,我之前还想把女儿介绍给她。不过,他这个性子,玩得太疯,你们也懂——”

“呵,谁说不是呢!我看他今天也不是赶回去陪老婆的。听说他和这家会所女老板有一腿,谁知道呢,没准儿一会就上二楼了……”

“明天就结婚了,啧啧。”

“我说也是,男人嘛,有家室,还是要凡是留个余地——”

众老男人互相投递个眼色,搂着怀里的小姑娘们,阴恻恻地笑了。

明明半斤八两,不知怎的,反而找回了几分优越感。

-

从包间出来,席云岫果然不负众望,径直上了二楼。

电梯门一开,是间套房,厨房、浴缸、豪华大床,应有尽有。

他轻车熟路进了卧房。

找出浴巾浴袍换洗衣物,又驾轻就熟地去了浴室。

显然,他和这房间的主人关系匪浅。

很快,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包间里乌烟瘴气,席云岫把自己埋进温热的花洒中,这才觉得心中闷气散了些。

他仔仔细细从头到脚,洗了一遍不够,又洗了一遍才罢休。

最后走到镜子前,又拿出酒精消毒液,把手擦了一遍。

微微起雾的镜子照出他极佳的身材。

一米九一的个子,肌肉线条恰到好处,把滴答的水痕分隔成的几行。

他围上浴袍出了浴室。

已经有人在等她了。

一位漂亮的女人靠在门框上。

妆容精致,港风红唇大波浪,白皙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只香烟。

场面暧昧到了极限。

“姐!”——

席云岫往后退了两步,气急败坏裹紧浴袍,“怎么又不出声儿?”

“搞清楚这是老娘的会所,啧啧,又是一股消毒水味。”吸吸鼻子,徐清清拿起浴巾扔他头上:“怎么,嫌人家姑娘脏?清清白白的大学生,要不是因为学费,也不会来会所上班。”

席云岫拿着浴巾擦头,头发湿哒哒软绵绵地搭在前额,比刚才看着年纪小不少。

被热水一道冲走的还有他眼神里野狼般的凌厉精明。

现在更像只落汤小狼狗,竭力支棱着耳朵,维持气焰嚣张的样子。

他倒不是嫌弃人,只是被一个不熟的女人这么靠着,浑身难受。

想了想,他说,“回头钱多给点,让她好好读书。”

他十四岁就出来混社会了,摸爬滚打一身泥。

能把席延做得这么大,除了生意场上的头脑,还有对人心十足十的把握。

水至清则无鱼。

无论你想不想,生意场上逢场作戏多少得来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