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弟女友掐的。”司徒周在她刚刚坐过的沙发上坐下,表情丰富说:“之前在酒吧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做小姐出身,没想到骗过我弟,现在要结婚,被我戳穿,这不,动手了,不过她也没好到哪里去,现在应该进医院了吧。”
黄思研一时间不知道该同情她故事里的哪个主角,试探了几下,见到她真没想打她的念头,才在她身边幽幽坐下:“你怎么不先告诉你弟?”
“我才懒得管他,但是那女的要是跟他结婚,以后住我帮忙买的房子里,我不同意,她休想。”司徒周虽说是来找黄思研喝酒的,却又不管黄思研,开了红酒塞子,自顾自地对着瓶嘴痛饮道:“我好久没跟你聊天了,你背后给我使刀,我也不知情,所以今天特意找时间来跟你聊聊。”
黄思研愁闷的情绪被她打断,心情好了些,撇嘴道:“有什么好聊的。”
“哪里没什么好聊?我这里应有尽有,聊聊你的女人们,你是想聊李清鸥,还是戴立夏?”司徒周嬉皮笑脸:“我这里可是独家消息,一般人不知道。”
黄思研一听到她提起李清鸥,就想起来了今天的李爸爸,心情顿时又沉闷了起来。
司徒周看她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径自就开始了她的八卦旅程:“首先,说说最近在本市出尽风头的周素素女士和她的金主戴立夏小姐,据我了解,周素素的爸爸,是戴立夏小姐过去的心理医生,咦,你惊讶什么?有钱人标配心理医生不是很正常吗?戴立夏小时候经历过一场爆炸,当时报道都说是意外,但我调查得知,就在戴立夏出事没一个月,她爸爸和她怀孕的后妈离婚了,离婚后,她爸甚至做了绝育手术,还特意给五岁的戴立夏请了心理医生,后妈肚子里的孩子也无疾而终,这说明什么?!同志!!!豪门间的爱恨情仇!!你脑补了什么,是不是恶毒女配陷害公主的故事?”
黄思研心不在焉,她怀疑司徒周是故意和她讲这些的,但还是忍不住同情了戴立夏几秒,她趁司徒周唾液四溅的时候,偷偷点开手机,看了一眼短信,十分钟前,戴立夏给她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戴立夏:我并不是只吃江浙菜,因为所有的菜对我来说味道都差不多,以前吃它们,只是因为习惯,思研要是有自己喜欢吃的,下次我们可以试着换一家餐厅。
“可那又怎么样呢?”黄思研放下手机,沉了沉语气:“公主永远都是公主,再可怜也是公主,李清鸥也永远都是人群中的女主角,而我...不说也罢,那周素素呢?”
“她的八卦简单,就是被前男友逼着打胎。”司徒周咂咂嘴:“那位前男友现在还是个大明星,周素素负责的一款新手机,找过他代言,你说这女人狠不狠?”
黄思研表示佩服:“牛!”
司徒周点点头:“女人不狠,站得不稳,黄总,我跟你说,对别人太好,心会累,拿到手的东西,只有财富最表面,也最让人有安全感,因为只有它,能让你受人尊敬。”
黄思研抱住戴春天不语。
第166章
司徒周嘴上说是来找黄思研喝酒, 结果两瓶酒提过来, 被她一个人干完了,她还跟黄思研吐槽李清鸥的八卦, 说李清鸥上大学的时候被传了很多绯闻,传她和一个系主任走得近, 那位可能是李清鸥爸爸的朋友, 不过李清鸥似乎跟那位系主任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后面她毕业后,那系主任胃癌去世, 李清鸥也没出现过。
黄思研听她提到李爸爸,好奇地问了一句:“李清鸥的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只知道他做过老师、工程师。”司徒周别有意味地嘿嘿笑道:“你可别说,李医生看着普通家庭,她爸妈倒是挺有钱的。”
黄思研没吱声, 心想优秀的李爸爸嫌弃她也是自然, 她不是一个喜欢抱怨的人, 李清鸥爸爸说的这些话,其实伤害不了她太多, 她所难过的是, 说这种话的这个人,是李清鸥的爸爸。
那是李清鸥的家人, 不能分离的亲人,黄思研被这种身份的人否认,不是一件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但是对于她和李清鸥的关系来说, 是一件灭顶之灾。
她今天工作累了,听司徒周啰嗦了半个晚上,跟她稀里糊涂地在沙发上趴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司徒周已经走了,还给她披了一件毛毯,黄思研一觉醒来,本来也懒得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谁料看到李清鸥半夜给她发的微信,说她和她爸谈过了,让黄思研不要把她爸说的话放心里去,黄思研回了个“没事”,刷完牙想得出神,思考着李清鸥和她爸谈了什么,一下没注意,牙齿被刷出血,血腥味充斥了整个口腔,黄思研又愣了愣,缓缓漱完口,失魂落魄地就去公司上班了。
张红保住院两年,这次审计也正是对这两年账务的全部复查,但时间只有一周,黄思研没时间去理那些爱恨情仇的问题,她太忙了,作为审计部与公司内部的中间人,很多问题与压力都必须让她一个人扛,更何况司徒周这几天都没来公司,黄思研要找人帮忙,可身边都没有一个值得她信任的人。
朱远方不敢得罪审计部,也只能为难她,黄思研奔波得艰难,苟延残喘地在公司忙了一天,一口水都来不及喝,忽然就领悟到了李清鸥忙碌的心情,混沌中,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触自内心油然而生,可一旦想起李爸爸对她的苛刻,黄思研那份知己般的心情便瞬间破灭,像被人拿了一支钢笔,对着柔软的地方狠狠戳了一下,暗自叹道,我哪里有成就去和李清鸥比?
晚上加班的时候,可能是进度没赶上,那两位外部审计人员也留了下来,黄思研本来也要一起,结果中途接到了戴立夏的电话,说她现在过来接戴春天,问黄思研有没有时间。
黄思研跟舒大卫说了一声,她已经不记得她昨晚到底有没有把地址发给戴立夏,点开与戴立夏的聊天页面一看,发现她们昨晚不知不觉中,竟然聊了将近五十条信息,其中有黄思研的地址和她的微信号,不对,等等,她把微信号给戴立夏了?
微信里确实有个人在加她,头像也是戴立夏本人的照片,穿着一身学士服,看着很干净聪明的样子,微信名字却是叫蝉,不是佛学的那个禅,而是蝉,黄思研脑海中不由地浮现了蝉那丑丑的形象,手一划,点了通过,再想进戴立夏的朋友圈看看,才发现戴立夏连朋友圈都没有开通,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吐槽她才好。
蝉,不对,戴立夏已经到了她的楼下,黄思研在门口碰到她,本想叫戴立夏等一下,她马上上楼去把戴春天抱下来,没想到戴立夏自觉地跟着她上了楼,黄思研一面回想自己客厅有没有放什么奇怪的东西?一面开了锁,迎面而来,就是戴春天扑通扑通的小身影,黄思研弯腰把它抱起,转身想交给戴立夏,却见到戴立夏正在打量她的客厅。
客厅比较小,毕竟两室一厅才八十平方,能大到哪里去?戴立夏的目光在她客厅茶几上摆放的两支空酒瓶上停了几秒,接着仿佛若无其事地被客厅左上角的红色小窝吸引住了注意力,她走到跟前一看,那椭圆形的小窝,似乎是由几件衣服搭建而成,里面空间正好可以容纳一只小狗,戴立夏回过头,用不断闪动着的双眸扫了扫黄思研的脸,对着她饶有兴趣地笑道:“你做的?”
“嗯。”今天黄思研走得急,忘了把司徒周昨晚喝完的酒瓶收好,好在屋里酒味已经散去了,她神色有些窘迫地把酒瓶收好,再走到戴立夏身边:“那天接春天回来的急,忘了买狗窝,我老家的狗窝都是这样搭的,春天好像也没嫌弃。”
“看着挺温馨的,我都想进去躺一躺。”戴立夏站直,语气很认真,并没有奚落的意思,开玩笑说:“看来它跟着你,确实挺有福气。”
黄思研看了一眼戴春天,见到它吐着粉红的小舌头在自己怀里卖萌,跟着笑道:“我跟它碰见也是缘分嘛。”
戴立夏听完,遂伸出手接过她怀里的戴春天,又轻抚了抚黄思研肩膀上的几根狗毛:“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它,它也很喜欢你。”
黄思研更尴尬了,视线同样也移到了自己的衣服上,发现才一小会功夫,戴春天掉了她一身的毛,她平时出门前都会注意这些问题,但被戴立夏瞧见这一幕,面上略有些难为情:“啊,又掉了,那等会我回公司还要换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