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时,轿面突然四碎而开,露出其内光景。
焱魔皇族十四皇子烨洲,斜倚在辇榻之上,一手随意的撑着脑袋,一手则缓缓晃动着酒壶。
其衣袍华贵,面容俊美,狭长的眼尾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森冷。
烨洲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立于不远之处的清冷女子,提壶轻抿酒液,而后开口:“可惜了,该留那妖兽一命,本皇子的寝殿,还差一张兽皮。”
望着那轿辇之上矜贵而淡漠的年轻男子,六名女修皆是愣在了原处。
众人想象过好些轿辇之内的情形,惊悚的、血腥的、古怪的....却没有一种,是如眼前这般。
如若不是知道对方的魔皇身份,又亲身经历了先前那一系列的残杀,仅是看着对方那恣意慵懒的形态,完全不会将他与暴虐联系在一起。
陆寒溪毫不避讳的与轿辇之上的魔皇子对视着,心神却已是落向了别处。
先前自己那声急呼,鬼面应该懂得其意吧,希望他能保住小毛团一命。
烨洲颇有兴致地瞧着那身形高挑而纤美的女子,对方有着一双秋水般的明眸,但看向自己的目光却平静如潭。
没有如其他女子那般惊诧,也没有畏惧,甚至连紧张的情绪也无。
那般感觉,就好像她所打量着的,只是一尊雕塑,而非刚刚制造了一场屠杀的魔皇。
“你不怕本皇子?”烨洲饶有兴致地率先开口。
“我为何要怕?”陆寒溪反问。
烨洲先是一愣,而后便低低笑了起来。
他能感应得出,对方并不是在故作镇定、虚张声势,那女子所言不怕,是真不怕。
魔皇一笑,祸福难料!
申怜雪将身后四名同伴一齐叫上,带头赶紧掠至陆寒溪身边,随时准备出手。
陆寒溪能不远千里带队来寻自己,她申怜雪也可以为了对方战死。
当然,申怜雪不惧一死,并不代表其他武者也不惧。
特别是在刚刚经历了生死逃亡,又目睹了同伴惨死眼前之后,其中两名女子的心神已是几近崩溃。
这并不能怪她们不勇敢,事实上,能够踏上这片战场,已是足以证明她们的勇气及决心。
然而,人性有着人性的薄弱之处。
若是在激战中不敌对手而殒落,那也算死得其所。
但眼下情形却是不同,对手实力太过强横,致使她们的一切抗争都是徒劳。
那魔皇没有立即下令击杀,她们自然不会冲上去白白求死。
虽然她们也知道,被掳的下场,可能比死更加可怕。
故而,陆寒溪这方六人之间,突然就呈现出一种十分微妙的氛围。
她与申怜雪靠那轿辇最近,掌心蓄着灵力,肩并肩地肃然戒备着。
而其余四人,则分别立于两人身后不近不远的地方。
中间的两人尚且还保留着几分战斗的意识,而落在最后的两人,则已是完全将灵力收敛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