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官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 十分清楚都察院的职能, 此时已经吓得瘫软在地。
反倒是徐秀才此时全无退路, 大叫道:“不要被这沈错诓骗,左右佥都御史必在京中,怎么可能到我小小茅山县?
县令老爷,地方自有监察御史监督,这沈错不知内情便妄图冒充朝廷命官,罪该万死!”
若沈错真是佥都御史,处罚县令还得走正常的流程,但要他这小小师爷的性命, 简直易如反掌。
故而, 不管是真是假, 沈错都必须是假的。
县令陡然醒悟, 跟着大叫道:“给我就地扑杀,上弓?弩!”
然而他叫了半压根不敢有任何行动。
沈错听到徐秀才和县令的大叫,皱眉看了看手中的令牌,奇怪道:“你一个县令便是没见过佥都御史,难道还没见过监察御史么?怎不识得都察院的令牌?”
她面露鄙夷,摇了摇头:“算了,多说无益,沈丁,将几个罪首给我绑了,其余人放下兵器。”
沈错威严天成,一众衙役捕快即便将信将疑,这时也早没了反抗之心,纷纷丢下兵器跪到在地。
沈丁从地上捡起被衙役丢下的绳索,将县令、徐秀才、王庆发几人捆了个严严实实。
至于王铁柱,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人事不省了,倒省了一些麻烦。
沈错慢慢走上县令原本坐着的位置,看着跪在堂下的几人,心里爽快极了。只不过爽快了没一会儿,她又犯起了难来。
外出之前,母亲给了她这块令牌,还在皇上那边讨了一个职务。
佥都御史原本只有左、右二职,她这是开恩另设的,行监察御史之职,担佥都御史之品。
母亲确实提过要她出来历练时顺便巡按江南,比起中原和北方,这里民俗习惯大有不同,且豪族林立,朝廷许多政策无法下达。
可是沈错对此毫无兴趣,只姑且带了令牌而已。
想她堂堂天明教少主,为何要为朝廷的事劳心伤神?
今日若非这几名不知好歹的奸人惹到了她头上,她才懒得管他们呢。
毕竟爽快过后,接下来的麻烦事不胜枚举。
“少……御史大人,这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沈丁看着下面乌压压的人头,也是无比为难。
沈错瞪了他一眼——早知如此便不带沈丁出来了,沈丙在处理事务方面更为老道一些,没准已经处理好了现在的情况。
“把那县令揪上来。”
她又没当过官,如何知晓接下来该怎么办?便是现在飞鸽传书去炎京求助,来回也得四五日。
沈丁一把将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县令抓到沈错面前,沈错十分「虚心」地向他请教道:“如今这情况,我该治你们一个什么罪才好?若是都把你们关进大牢,今后事务又该让何人处置呢?”
“御史大人饶命,御史大人饶命啊!”
县令连连求饶。
此时此刻,势必人强,不管这沈错是真是假,想要活命那便都只能当真的来对待。
沈错不开心道:“我问你如何处置,你何故答非所问?唉,麻烦麻烦……
啊,严州府离此不过百里,严州知府是茅山县的直属长官,不如让他来处置好了。”
“但严州府和茅山县来回需要两日。”
沈错不在乎道:“两日便两日吧,先把这些人都关进大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