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往事,也不曾听得很明白,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安抚,不禁焦急起来,早把方才因听到风月之事的羞涩抛到了脑后。
“沈掌柜……”
她正自焦急,却不想这一次霍紫苏不曾与沈错抬杠,异常主动地放低了姿态,举起酒杯对沈错道:“是我失言,未经求证便听信谣言,在此自罚三杯。”
对霍紫苏来说,沈云破的事不是重点,所以她虽然有证据,但还是非常干脆地向沈错服了软。
不如说,她现在的心情非常好,看沈错也顺眼了许多。
她说着便自罚了三杯,桂花酒虽然不烈,但还是让她脸如火烧般红了起来。
“你这家伙,又耍什么花样?”
沈错原已起了心思想把三人扔出去了,这时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生警惕不解。
“我没耍花样,之前就说过,我是来为你庆生的。”霍紫苏微微眯起眼,竟显出几分娇媚之态,“我方才的话你便当作没听见,我这厢给你赔礼道歉。”
她说着从腰间解下了一块玉佩,递到沈错面前:“这是我母亲给我的玉佩,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今日便赠予你。”
“师妹!”
辛长虹这一看,再也坐不住了。
又是送丝帕,又是送玉佩,这哪一样不是定情之物?师妹这番举动简直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沈错瞄了一眼她手中的玉佩,没接。
“我要你母亲给你的玉佩干吗?我又不是没有,我也有我姑姑送我的。”
她颇不稀罕,但见霍紫苏十分有诚意,那点子怒气便也渐渐消散了。
“罢了罢了,尔等愚昧无知我又不是第一日知道,与你们计较什么?”
沈错摆了摆手,“你记得今后不要再传这些谣言便好。”
霍紫苏见她不接也没强求,只笑道:“自然不会再说,今后若听到有人再说,我也会为你澄清的。”
“算你识相……”
辛长虹见霍紫苏收回玉佩,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惊梦》唱到尾声时,桌上已呈现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
霍紫苏颇为捧场,无论沈错说什么都附和应承。因她态度转变得太过突然与明显,沈错甚至疑神疑鬼起来,觉得她有什么阴谋。
辛长虹大概是怕师妹喝醉了,届时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时不时插几句话,张雁来因而也开了口,桌上一时热闹起来。
沈错又点了几出戏,回头见胭脂捧着小碗默默地咬着一截烧笋,随手便为她夹了一块牛肉:“你怎么尽吃些蔬菜?你得多吃肉。”
胭脂受宠若惊,连忙道:“沈掌柜,我自己夹就好了。”
“你夹得到吗?”沈错说着又帮她夹了几块鸡鸭鱼肉,直堆得碗里要放不下了,“我用的公筷,又不会沾口水。”
桌上只有胭脂没喝酒,但此时也是一张小脸通红。沈错点戏半点没顾及她年幼,风花雪月的内容一样不少。
胭脂过往便被姐姐重点教导过,后来识了字,又在沈错书房里看了些药理玄黄的书,对情事已有大致了解,自然都听懂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便好……”沈错低下头去,小声道,“你多吃一点,不要便宜霍紫苏他们,我看他们是心疼银子,这吃得多不客气啊。”
她斤斤计较,看得胭脂直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