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为何要留下我呢?”
“毕竟来的是你父亲,我总要让你们父女见上一面。”
“长公主有心了。”
“哪里,白姑娘才是真的有心了。”柳容止的指尖轻轻敲击着轮椅的扶手,语调缓慢地道,“有孕在身的情况下孤身潜伏到无妄的身边,我真的不知该说你大胆还是该说你真的十分相信无妄。”
“您为何会怀疑我?为何会觉得我都做到了这种地步,却只是为了潜伏?
在阿错身边我可没有机会向外传递讯息,你为何觉得我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只为无所作为?”
“呵,因为你从一开始的目的便不是为了给白严他们传递消息。”
柳容止的目光轻轻落到了白林秋的小腹上,“他人或许会被你的谎言欺骗,但我不会。你如今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最拙劣的模仿,而你想要模仿的对象此刻就在你面前。”
白林秋下意识地捂住了小腹,脸色也微微发白。
“沈铮一事无成,他一定一直在怪云破没有给他种下先天一炁,对不对?”
白林秋沉默不语,柳容止继续道:“要给孩子种植先天一炁的条件十分苛刻,必须是在孩子出生一刻钟之内,必须要由孩子的父母或者父母的亲兄弟姐妹来执行,且种先天一炁之人必须天罡真气大成……我说的可对?”
白林秋露出了一个冷笑,不再装模作样:“您说的都对,不愧是曾经骗过沈教主的人,看来我还得向您好好取经才是。”
柳容止轻笑出声:“不管你如何取经,恐怕都做不到这些。云破爱我,无妄喜欢的可不是你。”
白林秋的脸色更差了几分:“沈教主确实爱你,可她如今又在哪里?阿错虽不开窍了些,不过她向来心软,只要没有你捣乱,我就不信无法掌控她。”
对于白林秋的自信,柳容止只是轻笑了一声:“所以你如今是为了除去我才给你父亲发送讯号,还是当初来无妄身边便是你父亲的意思?”
对于这个问题,白林秋并未回答,反倒是门外传来了一阵笑声。
“柳容止,你如今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两人齐齐转头看向门口,指尖一个身形高大,白发白须的中年男子大步走进门来。
“父亲!”
白林秋正要站起身,却突然感觉到背脊被一支硬物顶住了。
“别动,火器可不长眼。”柳容止手中握着一把不过比巴掌大上一些的□□,枪口正对着白林秋的腰部。
她警告完白林秋后才转头看向白严,像是重遇老朋友一般寒暄道,“多年不见,白庄主别来无恙?”
白严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却没有一丝对女儿的担忧,哈哈笑道:“我还能不好到哪里去?倒是长公主这番悲惨的模样倒有些像老夫了。”
与柳容止不同,白严从出生起便长了一头白发,因而被人视作妖异之相。
柳容止眉宇间露出一丝厌恶:“只有这个,我一点儿也不想听人这样说。”
白严冷笑道:“这一点我也一样,所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不会以为拿林秋当人质,自己就能逃过一劫吧?”
“如果是这样,我就不会独自在这等你了。不瞒你说,我从未想过今日能够活下来。”
柳容止一手端着□□,另一手轻轻抚摸着轮椅的扶手,“你或许不在乎你女儿,可你女儿腹中的这个孩子可是沈云砚最后的希望了。你不会也不管吧?”
白林秋脸色泛白,白严只是看了她一眼,冷哼道:“只要铮儿还在,孩子要多少有多少。”
“可那些孩子,身上没有你的血,不是吗?”柳容止厌恶的神情之中显露出一丝刻意的同情怜悯,“真可怜啊白严,你对沈云砚痴心一片,在他死后仍然这般执着,可结果又怎么样呢?”
白严从容的面色终于露出了一丝破绽:“死到临头还那么多话。”
柳容止笑道:“对我这样的废人来说死才是解脱,但我不会死于你之手。
宅邸周围都埋下了□□,我的轮椅之下也有几十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