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除了侍奉卧病在床的靖国公,豆卢宝便一日一日地将宫里送来的补品吃食亲自送到乌满屋里。后来送东西这差事让万彩去做,点心甜汤送来了,豆卢宝便和乌满瓜分吃掉。不错,宫里的东西确实更精细可口许多。除了点银子看账本,豆卢宝没事的时候也喜欢亲手磨个木簪,打个玉件儿什么的,手艺虽不及宝月坊的老师傅们,但也算有模有样。乌满躺在床上养伤也不忘用功,托狄秋买了许多中原的医药典籍研究,这时候,豆卢宝就在一边打磨一些小东西。又过几日,豆卢宝干脆把一些工具直接搬到了乌满屋里,乌满也没拒绝,两人有时候就这样各做各的事,几个时辰眨眼就过去了。豆卢宝有时候会找乌满说话。豆卢宝问道:“乌满,为什么你从来不卷帘子?这屋里总是阴气森森的。”
乌满答道:“因身边的一些好友喜阴冷之地。”
豆卢宝随口问道:“哪些朋友?我怎么没有见过?”
说完才想到,乌满口中的‘朋友’就是那些蝎蛇一类毒物,登时没了话。一次,眼前的檀木梳子已经成型,豆卢宝一点点剔除齿间的木屑,她随口说道:“乌满,我还没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呢,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吗?”
乌满翻着厚厚的《千金方注解》道:“大可不必,我是不敢再提什么心愿叫你帮我去做了。”
一日,豆卢宝又道:“乌满,你觉得这狄秋人怎么样?”
乌满道:“别的不论,比你聪慧些。”
豆卢宝不满道:“小没良心的,她怎的就比我聪慧?这世上比我聪慧的恐怕还没出生呢!”乌满头也不抬地说道:“狄秋姑娘刚一见我,便知我精通中原话。”
豆卢宝问道:“这怎么说?”
乌满回答道:“我身边的索图精通中原话,索图打小服侍我,何况我是南诏国未来国主,学识自然是要拔尖儿的,我还能对中原话一窍不通?”
豆卢宝负气道:“这些我不是想不到,只不过是我没花心思去算计你罢了。”
乌满心里一惊,面色如常,指尖用力,书页无故被扯破了一角,她默默叹道,你又为何这样做呢?偶尔狄秋也会进来送个东西,寒暄几句,也没别的话。就这样过了一月,天气一点一点暖起来。乌满下床活动的时间也多了些。这日天朗气清,日光极暖。乌满坐在院子里念书,豆卢宝也把一应家伙事搬到院子里。这乌满的伤也快好了,她便稍微恢复了常服,带了一副银耳环。豆卢宝看到这才想起来,也快到上官执出宫休沐的日子了。想到此事,豆卢宝便问乌满:“不知你可愿意将那银饰借在下一观?”
日光刺眼,乌满眯了眼睛道:“你履行了诺言,我当然也会信守承诺。”
这阵子两人已熟识许多,见乌满心情不错,豆卢宝又道:“我有一朋友,是宫里的画师,画技自不必说。平常也会琢磨个首饰的花样儿,我想着不如请人家画师过来帮我描个样子。”
乌满翻了一页书,道:“如果是你的朋友,倒也无妨。”
这时,正巧狄秋跟着万彩过来送皇后娘娘赏的点心,顺便巡视一番。
这段时间里,狄秋守卫可谓是尽职尽责。
豆卢宝听下人们说,不用说靖国公府,就连周围居民商贩的寻衅滋事偷鸡摸狗一类也绝了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