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沈总,沈总,您能不能让蛇哥宽限两天,我们家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
那?是一个年?轻的青年?,看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和沈翩洲差不多大。
他身上?的西?装并?不合身,头?发上?抹的廉价发胶,有一股冲人的味道。
沈旭东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哦,你是阮建楠的儿子吧?
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斌?”
“沈总,我叫阮斌,”见他认得自己,青年?脸上?露出希冀的表情,“沈总,我问过蛇哥,蛇哥说只要你同意,他可以宽限我们还债的时间?,沈总,我们家现在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我爸脑淤血,现在还没醒过来,您能不能高抬贵手,不求您免了?这债务,只求您宽限一段时间?。”
“阮斌,阮斌,你爸这人,取名真有意思。”沈旭东脸上?带笑,看起来像是个很宽厚的长辈一般,“哦,宽限一段时间?是吧?没问题的,我这就给他打电话,你放心?,你爸虽然做了?错事,但我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你回去吧,债慢慢还,我相信你。”
阮斌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你,谢谢你沈总!您先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他退后两步,让沈旭东的车离开,抬手擦了?一把眼泪,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看着湛蓝色的天空,他觉得又有了?希望。
父亲欠的债务虽然多,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将一些不动产卖出去,还是还的上?的。
沈总真是好人,他感激的想——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家中蒸蒸日上?的小公司,会突然沦落到?破产的地步,甚至于欠下一大笔债务,催债的人三天两头?上?门?,拿不出钱就要抢他们的房子。
刚刚上?大一的青年?只能在父亲倒下的时候,将责任扛在自己的肩上?。
看了?一下打车回去的费用,哪怕在有补贴的情况下用软件打车十分便宜,他还是将手机放回裤兜里,掏出了?皱巴巴的两块钱——家道中落之前,除了?飞机高铁,他出门?从没坐过公共交通。
这几块零钱,还是他年?幼的妹妹,从储物罐里抠出来给他的。
公交拥挤,他用了?吃奶的劲儿,才?挤上?去,一上?去,汗臭味儿就扑面而来。
这些天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的落魄公子只是皱了?皱眉头?。
他掏出手机,看着屏保里小姑娘甜甜的笑,眉眼相似的脸上?也露出笑容。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个未知来电,他按下接听键,艰难地将手机贴到?耳边。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
“阮斌?”男人的声音传来,“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公交车上?,你是谁?”这个声音阮斌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谁?咱俩天天见面,你听不出来我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低沉,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蛇哥?”阮斌眉眼顿时沉了?下去,“我跟沈总谈过了?,沈总同意宽限我一段时间?。你要是不信,可以给沈总打电话!”
“我当然信,事实上?,就是沈总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情,我才?给你打了?电话。”
阮斌放松下来,“你放心?,我不会跑路的,该还的钱我肯定会还,我还年?轻,我……”
“我想你恐怕误会了?什么。”蛇哥打断他的话,“沈总说了?,再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
“你还有两个半小时,”电话那?头?的男人低下头?,对怀里抱着的小女孩说道,“思思,你不是说想哥哥了?吗?快喊哥哥,让他快点回来。”
阮斌睚眦欲裂,“你不许动我妹妹!”
年?幼的女孩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听见熟悉的声音,兴奋地叫起来。
“哥哥!”
……
东海大学,小礼堂。
今天是话剧社最后一次彩排。
明?天,他们就要登上?东海市话剧院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