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臣服》是今晚的沸点,《半山腰》就是让大家心甘情愿冷却下来的那一粒化开冰。
该用什么语言去形容《半山腰》呢?
它是如夜间晚风的温柔低吟,让人想起独自无人时才敢肆意难过、哭泣出声的那些时刻,可它不只有悲伤。
台上的七人中,作为C位的怀絮对歌曲的演绎让人一眼看去,便难以移开。
她不撕心裂肺,不含笑怀念,也不故作愁容。看过春野的观众都能看出,她就是她。
那个在初评级舞台上遭受质疑、表情淡漠的怀絮,那个会给练习生发星卡的怀絮,那个和宋莺时形影不离、宋莺时不在时习惯一个人待着的怀絮。
她清冷疏离却不孤傲,常不合群,形只影单。她在台下不作秀,在台上也只做自己。
她的音色中有股浸过月光的孤冷,唱起这首歌来,风轻云淡。
不知为何,却能穿透人心的层层掩藏,逼着人想起自己的爱到浓时,和最后的曲终人散。
台下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只有荧光棒在轻轻闪烁。
多少人鼻头一酸,在夜色的掩盖中,悄悄想起一个平时不敢去想的人,静静红了眼眶,落了泪。
她的歌声中却也有温柔,不只是歌声,眼里也有。
那是人见到就会明了的怀念眼神,她在自己的歌声中回忆着一个人。
没人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但所有人不禁猜想,那一定是美好温暖的画面,否则怀絮的歌声中不会有幸福漫起。
有时,她仿佛在对对方唱一首情意含蓄温存的恋歌,而不是悲歌。
得遇斯人,她不后悔。
即使,只是遇见。
后台录制间格外安静,有人唇边凝着营业笑容,眼睛沉默地在想念。
有练习生仰起脸,怕眼泪滴下来花了妆。
陆雪闻抽搭着鼻子。
陶钦刚给虞笙递完餐巾纸,回头一看她,忙道:“傻子,你也哭啦?不哭不哭喔,姐姐抱……不过你哭谁啊?你连个前任都没。”
陆雪闻埋在她怀里呜呜不抬头,闷声道:“我哭,我什么时候能像怀絮一样强。技巧,情绪感染力,我都比不过,我不能哭吗?”
“……”
单丝岚左边的郎蔓正在拿餐巾纸一点点吸眼泪,右边向来跳脱的全元元沉默地扯开苦笑,单丝岚自己心中也是百味交杂,半晌低低叹息。
她和怀絮并不熟,只知道她从未练习过,连功底都几近于0。
练习了五年的单丝岚一向觉得,这种练习生出现在综艺里甚至顺利出道,是一件非常可笑和无奈的事。
听到这首歌,在心头如潮汐不断漫上的怅惘中,她服气了。
单丝岚唇角扯开一抹释然的笑,不经意的,她眼尾瞥见与她隔着一人的宋莺时。
宋莺时怔怔望着屏幕中的怀絮,仿佛在与怀絮相隔时空对视。
一滴泪自她盛满温柔的眼眶跌落,坠如流星。
宋莺时唇角静静扬起笑。
怀絮,唱的真的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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