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启笑道:“他最怕节目没新鲜事,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怀絮目光中带着尊敬,笑道:“吴导是位优秀的导演。”
“你要是当着他面说,他胡子都得翘起来。”
怀絮想了想那画面,笑意跟着扩开,如芙蓉枝下的涟漪,玩笑道:
“您说的是,得避着吴导夸他才行。”
傅启看了看眼前的怀絮,忽然道:“你在这里过得还不错吧?”
“您怎么这么问?”
怀絮筷子停了停,对上辈子亦师亦友的傅启,她诚实道:“春野的大家都很好。”
傅启道:“你自己可能没发现,我上次见你是几号来着?隔了段时间再见你第二面,感觉特别明显,你变化特别大,当然,是好的转变。”
傅启乐呵呵喝了口茶:“看来老吴总算带出了届好学员,这才有青春励志综艺的样子。最直观的,你现在笑的次数变多了,你发现了吗?”
怀絮怔然,抬手摸摸自己的侧脸。
傅启道:“吃完了?吃完我们走。”
怀絮顿了顿,不再去想,搁下碗筷,跟着傅启去试听DEMO。
结束对小样的讨论,在送走傅启之前,怀絮主动留了下他,回宿舍拿来了歌词本,问他有没有兴趣。
歌词本里是怀絮这段时间写下的歌词,有些旋律乐谱简单潦草地记在上面,更多的则记在她脑子里。
她把几首词曲接近成品的歌曲哼唱给傅启听。
这些歌曲不止是她从记忆中继承而来,更多融合了她现在的想法构思,几乎和原来的大变样。
怀絮并不确定,她擅自改动的方向是不是对的。
但当她看到傅启比记忆中更强烈的惊喜表情时,那份不确定像随风荡起的羽毛,安安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傅启激动地直接抱了下她:
“怀絮,你就是个天才!”
傅启自问,他肯对一切有音乐天赋的人礼遇有加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作为编曲人,常年却如大河遇大旱,偶尔来一滴甘霖都罕见,纯粹是饿出来的。
但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这些年的等待都是有意义的——至少他等来了。
不再是昙花一现的音乐流星,而是一座初生的丰沛的宝藏,亟待挖掘的深水甘霖,而他如此幸运,有幸在最近的地方目睹她喷薄而出的第一刻。
若说傅启刚刚看怀絮还是用看后辈、看小姑娘的心态,如今,他轻轻抚摸着怀絮写出的歌词,看向他才华横溢的小友,尽量端正着语气、不在小友面前失态:
“这些歌,都给我做吗?”
“我一定拿出压箱底的功夫替你做,每一首都是。”
怀絮摇摇头,在傅启的心提到嗓子眼时,听到怀絮柔和道:
“我相信你对经手的歌负责的态度,不管是不是我写的,每一首都是。”
傅启一愣,哈哈大笑,畅快无比。
怀絮看向她的歌词本,对创作者来说,作品就是从身上流出的血肉。
她目光柔软得像看她的孩子,继而肯定地对她的音乐伙伴道:
“最近我还要准备舞台,不能频繁进出。等春野录制结束,这些歌,我们一起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