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涓涓流下时,怀絮走到落地窗前抱臂向外看,身影细成一株暗夜的花。
宋莺时多看了眼,再低头时发现一不小心水接得太满,像要溢出来。
她只接了这一杯,便端着水走回怀絮身前。
怀絮眉梢轻挑,没有问为什么,接过。
宋莺时满意,轻风一样掠过怀絮,大步走到控制台前。
短促嗡鸣后,不被主人需要的灯具集体下班,房间陡然一黑。
于无声中,怀絮手环紧玻璃杯,方才含到唇中的温水忽然沸起气泡,烫得她舌尖一麻。
落地窗外的明月与霓虹将眼前照得如黑纱浮动,影影绰绰,而身后有人撕开黑纱朝她走来,轻盈灵动地步步紧逼。
怀絮微垂细颈,像不设防般耐心等她靠近,从上车前,不,是从吻烙上她耳边,从她们在舞台上对上第一个眼神,乃至于更早,更早——
早到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时,她已经在期待这个夜晚。
被地毯吸取声音的脚步轻若无声,但怀絮知道她来了。
可纵然知晓一切,当宋莺时的指尖落到她后肩的那一霎,她心头像过了电,悸动后满是酥麻。
像挂在绳上过河的人,明知脚下湍流奔涌,危机四伏,真正踩空的那一瞬心也跟着空空一跳。
肩头落下的手控制她转身,再将她按向身后落地窗。
怀絮手中的水猛然洒出大半,泼在她手上、地上甚至是落地窗上,可已无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