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6点天还很亮,这一幕被不少人看到。这种老小区住的人嘴碎又杂,像结着上世纪的蜘蛛网,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惊动成片,全然不懂什么是社交距离。
等怀絮顺道从超市买了些水果回到小区时,健身器材上的一群无所事事的中年女人和带着孙子孙女的老年人前后朝她看来,先前热烈议论的声音忽然就低了。
一个独居的漂亮女人,尤其是漂亮到连走路都摇曳生姿。轻轻一瞥勾人心魂的女人,似乎总代表着无尽的故事。
当这个女人上了豪车,名声十有八九的就臭了。
而当她再出现在遥远的电视上,眼见着风头无两,受无数人瞻仰,风向一转,大家又带着鄙夷夸起来:脸好看啊,还有心机,有本事,混出头来了!
此时见到怀絮久违地回来了,还是坐着豪车!他们像拿捏了真理,意有所指道:
“咱们小区出的大明星回来了。”
有人趴在栏杆上问怀絮:“你是怀絮吧?我从前就见过你……你刚刚坐那车听说三五百万?我孙女说你还没出道呢,就能挣这么多钱啊?”
“你们没看之前热搜哪,明星日薪多少来着?一辆车算什么?哈哈……”
怀絮视线淡淡扫过去。
她眼神带着薄薄慑人的光,素来如秋水的眸子透着秋杀的肃寒,无边冷意中带着轻鄙与蔑视,视线仿佛在看路边无人清理的垃圾污秽。
第一次,他们觉得对方不只是一个住在破旧小区、格外美丽的冷淡女人。
她近乎高贵,完全不再属于这个破败小区。对她而言,这里就是路边一条排水沟,而她注定驰往苍穹,两者是云泥之别,登上天梯的人不会再垂头看一眼臭水沟。
那在笑的中老年男人霎时卡了壳,被她眼中的光激得双脸涨红。
其他人的话也没人搭腔,随着怀絮不急不缓、稳健有力的脚步声,一点点在空中消失,只剩苍蝇们狂欢却无人理会的难堪在默默发酵。
不一会儿,便都找个看似体面的理由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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