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安歌眨巴了一下眼睛,想了想又说:“不是一起洗,就是……就是想帮你洗头。”
许密道:“……我自己有手。”
曲安歌叹了口气。
许密什么都好,就是脸皮太薄,想当初要不是对方喝断了片,说不定自己都不能得手。
不过她立刻又提起精神。
因为这次去超市,她特意买了几瓶酒,等洗完澡后小酌几杯,她总能重铸辉煌。
这么想着,她便把冰箱里的红酒拿出来放在桌上,但是等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桌上的红酒却不见踪影,她走到房间,见房间里也没有,期期艾艾道:“欸?那个,这个,密密,你有没有看见……”
“我放冰箱里去了,明天我还有拍摄呢,今晚不准备喝酒。”
曲安歌希冀的目光就一分分黯淡下来,“哦”了一声,为了掩饰尴尬,扯了扯睡衣的衣摆。
许密低头刷手机,但是不知为何仿佛能感觉到曲安歌灼热的目光,她大概能猜到曲安歌买酒是什么意思,于是心里又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好笑。
其实她一直没说过,当初那个断片的样子,是她装出来的。
她只是借着酒意豁出去了,但是后来回想,觉得很不好意思,就干脆装成了断片。
结果后来每次有那个意思,曲安歌总会建议喝点酒,许密抓住了规律,于是曲安歌只要突然买酒,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或许相处许久的情侣之间,都会有些这样的默契。
有时候回想起来也会觉得神奇,原来已经认识那么多年了。
但是和现在的曲安歌相处,有时候会觉得熟悉,有时候又会觉得陌生,她也会发现自己似乎比以前还要更放不开些,思来想去,她觉得根本原因是,曲安歌的变化有点大,以至于有些时候,她冷不丁会觉得,两人根本没交往多久。
这种感觉有点像是梦里看见的那个自己,那个自己便是——又熟悉又陌生。
她对秦慧说起过这些梦,但没说的太具体,秦慧便认为是她心里还有些不安,所以才会假想一个过另一种生活的自己,许密开始接受了这个想法,但是最近却开始怀疑。
梦境太过于真实,她甚至做出了只在梦境里见过的菜,她在网上搜索,发现并没有人发过类似的做法,所以说,这道菜是梦里原创的。
非常精致,调味讲究,搭配高级的菜色,有一道酸辣鱼翅花胶,她梦到制作过程,醒来便做成了,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处理过花胶和鱼翅。
想着这,不禁有些走神,曲安歌坐到她边上,低声问:“你在想什么呢?”
许密回过神来,说:“没什么,一些菜品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的事她不想告诉曲安歌。
前几天没见到曲安歌的时候,还在打算着说一说,见到曲安歌,反而不想说了。
两人关了灯躺下,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照进房间,于是房间里有着微光,足以让人正眼还能看见轮廓。
虽然酒被许密放回了冰箱,但曲安歌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有种酒精熏陶过的火热,许久没见许密,她是在欢欣,周围静了,便更能察觉心如擂鼓,躁动不安。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抓住许密的手,许密转而面对她,突然说:“如果我以后真的说了很过分的话,那你就拿本子记下来,隔天给我看,我一定会很羞愧。”
曲安歌:“啊?”
许密道:“我在想超市的事,我想这样的话要是说多了,总归是很伤人的,我应该学着让自己的情绪稳定。”
曲安歌沉默了一会儿,半晌道:“其实……我觉得还好,你把我当成亲近的人,才会对我生气啊。”
房间空旷,声音虽低,都带来轻微的回音。
曲安歌的眼睛眨巴着,睫毛扑闪,好像都带来微风,扫到心尖,细细密密地发痒,许密靠近曲安歌,把额头抵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谢谢你。她心想,谢谢包容着你的我。
春末夏初的夜晚温柔而静谧,像是一条缓缓流淌的溪流,曲安歌这一觉睡得很沉,第二天太阳升起,窗帘不够遮光,刺眼的阳光让她迷迷糊糊醒来,正眼却看见许密坐在“床头”,正面无表情地静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