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没了往日的淡定,也没了来的路上,和她交流时的自信。
有的只是微微打颤的双腿,和冰凉的双手。
梁适捏了捏她的手,主要是捏着她虎口的地方,给她轻轻按摩,试图让她缓解紧张和不安。
“那我们就不去了。”梁适说:“回家吧,明天我再来给你捡手链。”
许清竹点头,“走吧。”
但她的双腿虚浮,走路似乎都使不上力气。
梁适扶了她一把,但走了一步之后许清竹又停下,她侧过身,半边身子忽然都落在了雨幕之中。
然后遥遥地望向那把黑伞的方向。
梁适扶着她的胳膊,温声道:“许清竹,我们走吧,别看了。”
许清竹却忽然问:“你说,她还记得自己曾生过一个女儿吗?”
梁适听着她略带哭腔的声音,心底蓦然一疼。
像是被什么给揪了一下似的。
许清竹多聪明啊,很轻松就把所有的线索串联在一起。
哪怕是梁适有意无意地试探的那几句话。
不过是几天前提到的一个幼儿园小朋友,这名字和许许多多平凡的名字一样,并不具有特殊性。
但在许清竹这里,就是记得清清楚楚。
铃铛说盛妤的妈妈和她长得很像。
梁适又在祭拜前试探她,是否会去寻找亲生父母。
所有的线索指向性都很明显。
现在许清竹只需要往前走几步,走过去看清那个女人的脸,看清那个小朋友的长相就好了。
但她心口砰砰直跳。
人好像总会这样。
理智和情感极致拉扯,永远摇摆不定。
梁适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和哄小朋友似的,“我们竹子有父母啊,所以她记不记得有什么要紧呢?”
许清竹仰头看向她,眼睛泛红。
她吸了吸鼻子,清冷声线带着点儿埋怨,“梁老师,这里风好大啊。”
“那我带你走。”梁适说。
她话音刚落,那对母女已经站起来,撑着伞往她们这个方向走来。
宽大的伞檐遮住了女人的脸,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戴了口罩,但那双眼睛水灵灵的,和许清竹的眼型一样。
许清竹也只看了一眼,在她们快要走过来的时候,许清竹下意识拽了下梁适的手腕,将伞压低,伞檐的雨顺着伞骨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
许清竹直接踮起脚,顺势拽着梁适的衣领径直往下。
两人的距离挨得极近,她闭上眼,呼吸吐露在梁适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