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瘦的少女身上缠绕了数不清的管子,胳膊上,手背上,电极片,睡眠检测装备……
脸上并无什么表情,分不清是太难受了,还是早已经麻木了,双手轻轻交叠在一起。
单薄的脊背看的叫人心疼的慌,
秦松月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呼吸也跟着急促,少女似乎以为喘不过气起而抓紧了胸口的衣裳,她也跟着抓紧了。
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疼痛,秦松月额头上,后背上全都是汗水。
不一会,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短发男人走进来,熟练地从她胳膊上拔出长针,拿走一透明袋子,走了。
彻底把人当成了一个物品。
在少女身上最艳丽的是手腕上缠绕的红色绳结,如翩翩起舞的蝴蝶。
炽烈妖艳。
秦松月倏然之间睁开眼睛,后背发麻,眼中惊魂未定。
面前的水镜中,是一片混沌,只有秦松月才能知道刚刚在脑海中出现了什么画面。
和玉仙人道:“水镜能破除迷茫,让人看到记忆最深处的画面。”
秦松月知道这个法器,很多修为停滞不前的弟子都尝试过,有的能看到最恐怖的记忆,有的能看到恶鬼缠身,大部分弟子都表示绝对不再碰一次。
秦松月额头发热,后脑勺突突地跳动疼痛,道:“我看到了……书南。”
秦松月早就知道书南不是书南,但是她觉得现在的对方才是她喜欢的样子。
这难道就是书南最本来的样子?被不知名的管子环绕,被关在白色的屋子里面,只能从一扇窗子看到外面的枯枝败叶。
这对一个妙龄少女来说未免残忍。
和玉仙人蹙眉,拍拍水镜道:“这东西没坏啊。”
和玉仙人看了一眼也很迷惑的小徒弟,道:“你该不会是是在消遣为师?”
秦松月认真地摇头道:“我去冷静冷静,先别用水镜了。”
果然,自己的道心和师书南有关。
和玉仙人就显得很挫败了,别人家的徒弟整天师傅长师父短,恨不得天天跟在师父身边。
秦松月倒好,根本就不需要师父帮忙,难得一次师父想要主动出手为徒弟解惑,还半点用没有。
和玉仙人看了一眼秦松月的背影,大受打击。
秦松月作揖道:“师父,徒弟告辞。”
去找师书南了。
和玉仙人挥挥手,大有种孩子不中留,空巢老人的悲伤。
事情若是仅止于此,秦松月倒没有完全放在心上,或许只是大千世界中一个非常偶然的片段,并不值得记挂于心,但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告别了和玉仙人之后,秦松月在私底下打开了同样的水镜看了好几次,没有一次不是同样的画面。
直到有一天,画面终于显现出了不一样,如同钢针扎在脑海中,一般疼痛的让人无法开口说话,密密扎扎地刺|激着纤弱的神经,带来了流向四肢百骸的寒冷。
好像是隆冬三月天把人浸透在冰水中,纵使是秦松月这种历经严寒酷暑修炼的人,嘴角抑制不住发出了痛苦。
这下画面一转变成了宽阔的绿色草皮,可那绿色的草并不是真实鲜活,而是用某种奇怪的法术编织而成,上面奔跑着一个个裸|露着大腿和胳膊的少年少女。
“你怎么还不去看素素,他在医院里可想你了。”
“真可惜,你们两个已经有两年都没有见面了,上次我去看他,还念叨着想要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