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瑜姝用冷淡的眼神瞥了她一眼,何婉如一下就脸色煞白,借饮茶掩饰心虚。
魏瑜姝轻笑道:“云生莫怕,大胆地说,这里没有人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怪罪于你。”
云生朝着魏瑜姝深深一拜:“公主明鉴!”
“云生斗胆猜测,刺杀一案幕后指使,应当是三公主与楚王殿下。”
何婉如端茶的手微微颤抖,颜岚和齐盛更是大气不敢出。
这云生当真是太敢说了,她一个猜测,把和魏瑜姝关系最好的三公主赵钰,以及魏瑜姝的胞兄赵睿一起给推向了对立面。
这话若是说出去,那就是杀头的大罪。
结果三人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听见云生又说:“另,春猎时亦婳请求公主您带上她去,而后一向粘您的亦婳竟然愿意陪后宫嫔妃们解闷,而让您独自驾马去寻三公主,云生不敢贸然揣测三公主为何要谋划刺杀一案,但云生敢说,亦婳在春猎上的行为,不合常理。”
得,云生这一大段话,把魏瑜姝身边亲近的人和血亲都得罪完了。
齐盛偏过头,不敢看魏瑜姝的脸色。颜岚也是低着头,不敢吱声。
唯独何婉如放下茶杯,朝魏瑜姝一拱手:“公主,云生所言非虚,臣女可作证,但其猜测是为主观臆断,不可尽信。”
魏瑜姝打量着云生和何婉如,在云生说话时,魏瑜姝直视着她的双眼,她不卑不亢,眼神坦荡,没有分毫的避让。
这屋里的几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下一秒云生就得被拖出去。
但是魏瑜姝很平静,平静过头了,她略微一点头:“本宫知晓了,你们且退下吧,让九芊别跪了,传她进来。”
云生本就是水一般温柔的女子,此时眼里却带上了几分倔强。
“公主!云生有一事想不明白,望公主解惑。”
魏瑜姝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直直看向云生,眼神带有极强的威压,声音也压低了:“如有困惑,明日再议,让九芊进来。”
云生一怔,眼中受伤神色尽显,低下头,伏身道:“是,公主。”
四人退出房间,叫九芊进去,稍稍走远一点,何婉如脸黑得如炭一样。
“你当真是不怕死,竟敢在这时候提起三公主和楚王殿下,你可知光凭你方才一番话,公主便能立马让九芊取了你的人头!”
齐盛叹了口气:“婉如的话虽重,但话粗理不粗,云生,你方才逾矩了,这可不是你该对主子说的话。”
云生却好似还沉浸在刚才魏瑜姝震慑她那一眼里,有些心不在焉:“云生不过是完全为公主着想罢了,要成大事者,仇敌可能来自身边任何一人。”
齐盛几人见云生似乎还不知悔改,长叹几声,也不再多言。
有人离去,带进门外的凉风,魏瑜姝重重咳了几声,就觉得自己的胸腔又像是要炸开了一样的痛。
时隔两年又遭受一次刺杀,第一次是魏瑜姝故意而为之,且顾若飞下手心里有数,魏瑜姝看似伤很重,但都不及命脉。而这一场刺杀,是真的差点要了魏瑜姝的命。
这次的刺杀,完完全全就是冲着魏瑜姝来的,对方想要杀掉她的心昭然若揭。
云生说得没错,吕轩不至于因为那点仇怨选择刺杀最受宠的公主,且赵襄也犯不着使用刺杀这种低劣手段来针对一个明面上的竞争者,无论刺杀成功与否,赵襄都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
且此案中,秦玉林绝对不干净,可是他却能摘得干净,最后还跟随其父去往北关打仗,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要三公主下嫁。
而赵成也应允了。
魏瑜姝一想到这点,杀人的念头就有了。
若赵钰还拿她当赵望看待,那么赵钰与赵睿合谋,再搭上秦玉林这人,暗中谋划刺杀她,再推给赵襄,这一切都说得清。
但顾亦婳,是为何?
顾亦婳,顾若飞二人是南阳陈家的人,南阳陈家是赵钰的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