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房间里也没有人，餐厅里也没有人。”

“就想着来剧组碰碰运气，结果就被我抓到未成年偷偷喝酒了。”

太安静了，漆黑的夜里，只有天上惨淡的月吝啬地洒下一点光，除了一两声凄清的鸟鸣没有任何声音。

这是沈恩星到了《思悼》剧组以后第一次这么放空，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平和而又宁静，让她也有昏昏欲睡的感觉，一种莫名的依赖感袭上心头，让她把心底的疑惑全部倾倒向身边并排躺着的人：“导演说我演的和缓不对。”

“可是我觉得和缓就该是那样的。”

“她不该流泪吗？”

“为了自己的哥哥，为了自己的生母，为了自己可悲的命运。”

刘亚仁爬起来撑着膝盖喝了口酒，没有解答她的疑惑，反而反问她：“你之前说想当爱豆不想做演员？”

沈恩星也跟着爬起来抱着膝盖坐好，虽然不知道刘亚仁为什么突然把话题转到这上面了，愣了一会之后还是诚实地点了头。

“导演有没有和你谈过关于你做演员还是做.爱豆的事情？”

沈恩星挠挠脸，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后又点点头：“有过，导演nim和宋康昊前辈都有过，劝我好好当演员。”

“你答应了？”刘亚仁偏过头去，看着脸埋在膝盖里的小姑娘。

他的目光像水一样柔和，又藏着水晶一般的坚硬和执拗，但总归是清澈的，让沈恩星也变得直白起来：“没有，我喜欢做.爱豆唱歌跳舞的感觉。”

摇头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坚定：“演戏也很有趣，但是爱豆可以去演戏，演员不能在舞台上唱跳。”

“所以还是当爱豆好。”

两个酒壶被刘亚仁捏在手里碰了个杯，一壶塞进沈恩星怀里，一壶捏在手里喝了一口，声音像是叹息：“你自己的想法就很好啊。”

“坚持自己所想的，比盲目地服从权威服从规则好很多，不是吗？”

“你觉得和缓翁主是什么样子的，她就是什么样子的。”

“你觉得呢？看着月亮的和缓翁主，脑子里会想什么？”

沈恩星刚抿完一口酒，嘴巴里还是那种辣辣涩涩的味道，酒精带来的眩晕感却让她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地，脑子里都是和缓翁主的一颦一笑，从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在世子世子妃的婚礼上做鬼脸，和世子妃并排而坐遭到训斥，到长大后跟着思悼一起对生母暎嫔行四拜，思悼薨之后忍住悲伤带着世孙前往庆熙宫……

“哥哥死掉了，要努力保护好世孙才行啊。”

“和缓不只是为了权力和礼教才让世孙离开思悼的葬礼前往庆熙宫的。”

“和缓还为了哥哥啊！”

她眼睛通红，一瞬间明白了今日的眼泪为谁而流。

为她自己而流，为那个艰难地平衡着礼教和人伦的和缓翁主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