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祈本里香站在厨房外面,幽幽道:“忧太,你看高压锅。”
乙骨忧太踮起脚,拿起高压锅的盖子探头一看,差点被吓死。
“!!!”
惊慌失措下,他撞翻了好多瓶瓶罐罐。
因为厨房的高压锅里,全是麻雀!
不,说是麻雀也很奇怪,准确地来说,是煮熟的麻雀的……羽毛和骨头,肉被人吃了,只剩下一些残渣,而被啃食的骨头也很触目惊心,就像是被野兽啃咬过一样。
乙骨忧太震惊不已:“里香……这是你奶奶吃的吗?”
祈本里香摇摇头,她悄悄告诉乙骨忧太:“忧太,我怀疑这是我吃的。”
“!!!”
乙骨忧太不理解里香到底在说什么,但他还是感觉到一阵寒气从他的脚底窜上了脊背,明明是个很好的天气,他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那一天,乙骨忧太匆匆告辞离开,祈本里香站在窗前,沉默地目送他离开。
回家后,乙骨忧太一会儿想起高压锅里的麻雀尸体,一会儿想起里香站在窗前目送他的样子,又是害怕又是愧疚,他干脆摸黑爬起来,从家里的抽屉里拿了个手电筒,瞒着父母悄悄跑去了祈本里香的奶奶家。
这是乙骨忧太迄今为止做过的最大胆的事情。
也是……迄今为止经历过的最恐怖的事情。
乙骨忧太跑到老旧的住宅区时,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他拿着手电筒走向里香的住所,却意外地见到了里香。
祈本里香光着脚从一个小巷子里走出来,怀里抱着一只瑟瑟发抖的黑猫。
“里香!”
乙骨忧太喊了她一声,祈本里香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地抱着猫走向自己家。
当时的街道很安静,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很近,祈本里香不可能听不到,所以乙骨忧太只是把这当成了祈本里香还在生气的表现,连忙追了上去。
但祈本里香一直都没有理他。
他们摸黑走进家里,乙骨忧太眼睁睁看着里香走进厨房,把那只瑟瑟发抖的猫放进高压锅,不顾小猫的惨叫盖上盖子,然后直接拧开了火。
“!!!”
乙骨忧太震惊地冲了过去,他关掉火,打掉高压锅的盖子,难以置信地大吼道:“里香,你在干什么?!”
全身湿透的黑猫发出喵呜一声,魂飞魄散地跑了出来,高压锅被打翻在地,水撒了一地。
一直沉默不语的里香侧过头,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乙骨忧太,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黑暗里,祈本里香的笑容诡异得让乙骨忧太头皮发麻。
他们的动静终于引来了有点耳背的奶奶,奶奶走进厨房,看着乱糟糟的灶台,顿时开始怒骂里香,乙骨忧太想要解释,里香却冷漠地走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锁上了房门。
“……”
记
阿尔靠上身边的五条悟,低声道:“听起来怎么跟中邪了一样?”
五条悟点了点头,表情罕见得比较严肃。
乙骨忧太的这个故事……可比他电话里前言不搭后语的讲述瘆人多了。
乙骨忧太道:“那之后,我问过里香,她说她不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了。她拜托我不要说出去……因为自从她获救后,周围的大人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她,还总是聚在一起议论她。”
乙骨妈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
她显然也觉得很恐怖,不由后怕道:“你这孩子,出了这种事怎么不跟家里说呢?以后不许晚上一个人出门,听见没有!”
乙骨忧太瑟缩了一下,“……我知道了。”
但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这小鬼是典型的又怂又勇,半夜离家、私自报警、联系盘星教,什么事都是他做的,只要里香那边继续出事,乙骨忧太就还是会继续“勇”下去。
夏油杰揉了揉眉心:“报警送医院的那次是怎么回事?”
“里香发了高烧,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吃什么药都没有用……”
乙骨妈妈是知道这件事的,她补充道:“我们去看她的时候,她……很奇怪,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像是男人的声音一样,一直在重复……”
她迅速瞥了一眼乙骨忧太,犹豫着要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
五条悟追问道:“说了什么?”
“说‘我要杀了你’。”
“……”
盘星教三人组面面相觑。
阿尔眯了眯眼睛:“悟酱,杰酱,这孩子是被咒灵诅咒了吗?”
“很有可能。”
乙骨妈妈叹了口气:“我们问过要不要把孩子送到医院,里香的奶奶说……不需要,如果孩子病死了,那就是她活该。”
阿尔挑眉。
夏油杰问:“我可以问问——那位监护人为什么这样讨厌里香吗?他们应该是世上最后的亲人了吧?”
既然是最后的、可以相依为命的亲人,那不是应该互相珍惜,互相搀扶着度过难关吗?
乙骨妈妈苦笑道:“一年前里香的妈妈死了,一个月前里香的爸爸也死了,她奶奶去找人算过命,算命的人说,是里香克死了她的儿子和儿媳。”
“……”
高了,血压又开始高了。
这些愚昧的、该死的、分布得到处都是的猴子——
“原来如此。”五条悟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老子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走吧,忧太,带路,去里香那里。”
乙骨忧太一愣,随后欣喜道:“是!”
阿尔阴恻恻道:“就用我的大火,烧干净这愚蠢的封建迷信。”
夏油杰:“……”
不,等等,他们的盘星教是帮助广大群众的善良组织,不是暴力破门的邪道组织。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冷静道:“……我们先去讲道理,讲道理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