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泽愣住。
李书意直视着魏泽,声音平静:“所以你告诉我,我得什么病了?”
魏泽跟李书意对视,确定他的平静不是伪装,才避开了李书意的视线,哑声道:“脑膜瘤。”
下午李书意做了磁共振检查,诊断结果为脑膜瘤。魏泽并不是很懂这块,所以结果出来后一直跟院里的脑科医生开会,一直到刚刚才结束。
他也没想过要瞒李书意,可是他没想到李书意这么快就能猜出来。又或者,他其实早就有预感,所以以前无论自己怎么劝,他才迟迟不肯来医院检查。
魏泽把具体情况说了一遍。
李书意听他讲肿瘤生长位置,最大截面,打断他问:“我还能活多久?”
魏泽一愣,然后怒道:“什么还能活多久!我刚刚已经说了,是良性的,治愈希望很大!”这也是魏泽最庆幸的一点,如果是恶性的,哪怕手术非常成功,也就只有几年可活。
李书意慢慢笑起来,轻声问:“魏泽,我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呢?”
魏泽呼吸一滞,冷下脸道:“你现在很不冷静,我不想跟你多说。你早点休息,我们明天再谈。”
话音一落,他就拿起病历本走了出去。
李书意看着重新安静下来的病房,恍惚间有些疑惑,刚才的一幕幕闹剧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他伸手拿过手机,打开相册,找到那张已经看过千万遍的照片。
照片上的李文卓傻气地看着前方,李文英的笑容依然灵动飞扬。
而被父亲抱在怀里的小书意,则一脸不高兴地撅着嘴。
李书意的手指在屏幕上,满含珍视地,一遍遍地轻轻抚过。
金海市的海岸边。
坐在轮椅上的人一动也不动,从远处望去,海浪一涌过来,好像很快就会将人吞噬掉一样。
有人走上前,面上都是担忧:“少爷,回去吧。天都黑了,海边凉,病了怎么办。”
宁越头都没转过来,依然看着海面道:“再坐一会儿,一会儿就走。”
那人皱眉,也不敢再劝,应声退开了。
宁越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搭在轮椅扶手上,一下一下地轻叩着。
晚间的海风带着湿凉,他心上和身上一样没什么温度。
今天他在这里吻了白敬,被白敬推开了。
他以为白敬嫌弃他是个残废,保证自己以后一定会好,白敬却说,是因为李书意。
他甚至告诉他,如果他还想留在国内,他还是会让人照顾他,如果不想,他也会安排他出国。
宁越听得莫名,甚至有一瞬间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白敬。
白敬又怎么可能,会有半点在乎李书意呢?
不管是他们两人有什么共同的利益关系,重新达成了什么条件,还是李书意故技重施,又用了什么威胁的手段。
宁越都不可能让他们在一起。
他一直都很懂事贴心,可是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不会真的当个单纯天真的乖宝宝。
电话响了。
宁越低头一看,嘴角露出个淡淡的笑,接起来便轻叹道:“傅家大少爷面子真大,想约他吃个饭,还需要排队。”
那边傅廷不知道说了什么,宁越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宁越最后点头应道:“好,那么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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