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意和白敬通过电话后坐在沙发上久久未动。
魏泽看着他失神的样子心里难受,解释道:“我也是不想你担心。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情况,高烧有多危险……”
魏泽从认识李书意起就没见他休息过。
以前这人连生病时都在想着工作,想着这个项目那个项目,想着各种推不掉的饭局,想着必须要维持的人脉关系,魏泽看着都觉得累。但这是李书意的生活方式,他也不便多说。可这次不一样,这次不是什么感冒或者划伤手的小病,脑瘤一旦恶化,就不可逆转了。
在这种情况下,魏泽只能先顾及他。
李书意脸色疲惫:“魏泽,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魏泽轻叹一声,站起身道:“我一会儿让人送点吃的过来。”
李书意轻轻点了点头。
魏泽走了,李书意又拿起手机打了几个电话,请那些跟他还算有那么几分交情的朋友帮忙打探打探情况。也有人好奇他怎么搀和到宋家的事里来了,问靳言跟宋潇潇的合作是不是他授意的,李书意也不解释,笑笑道:“就当是吧。”
还有些问他和白敬情况的,他也三言两语带了过去。
打完了电话,李书意又试着拨了靳言的号码,依然是无法接通。
他找出靳言最后发给他的信息。
那个时候靳言应该已经找上宋潇潇了,大概也清楚自己暂时回不来了,还特意编了个谎言说什么临时有工作,还不忘叮嘱他一日三餐按时吃饭。
李书意把短信往上翻。
他的信息一向回得少,通常就是一两个字。跟他相比靳言则像个话唠,多数都是问他在哪儿,工作结束没有,要不要去接他。或者问他吃了饭没有,要不要给他送吃的,甚至还有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笑话或段子。
李书意越看眼越热,忍不住咬牙骂了一句“兔崽子”。
李书意知道,他身边大多数人,不管是白敬,白昊,魏泽,甚至左铭远,都没太把靳言当回事。靳言于他们来说,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存在,比大街上随便的某个路人甲,重要不到哪里去。
他们都觉得靳言蠢,没心没肺,是个二愣子。
李书意曾经也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白昊出国,他问靳言想不想跟着一起去,靳言当时急声拒绝了。李书意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深究,只是以为他还小,突然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去,是会害怕和胆怯。
谁知道,白昊走了以后,这小孩天天哭鼻子,想白昊想得连做梦都在喊少爷。
李书意又好气又好笑,问他当初为什么不去,还表现得留下来多高兴似的。他扭捏了半天才告诉李书意,白昊成绩好,还有奖学金可以养活自己,如果他跟着去,白昊就要用白家的钱了。而且他表现得越高兴,白昊就越没有心理负担,可以安心读书不用担心他了。
李书意当时听完都愣住了,也是从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一直大大咧咧傻乎乎的靳言,其实心里想的比谁都多。
李书意自认对靳言的照顾不算什么,至多就是举手之劳。可是这几年来,无论外面的人把他说得多不堪,靳言从来都是全心全意地维护他。
三年前他受伤,昏迷了很久,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靳言。当时靳言抓着他的手哭得满脸鼻涕眼泪,后来他才听护士说,靳言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就算是在他动手术时,靳言也是睡在手术室门口。
李书意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家人这种存在他想都不敢想,哪怕他再爱白敬,也从没把白敬当成过可以完全信赖依靠的“家人”。
可是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身边早就有一个家人了。
李书意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屏幕上的短信写着什么,他都看不清了。
晚些时候乔宇打来了电话,说靳言那边暂时还没有消息,但是他查到白昊几天前去了国外,帮宋思乐打理他的资产。现在宋富华死了,宋家在国外跟人合作的一些生意,宋思乐也都交给白昊去办了。所以白昊一直没有回国。
李书意愣住,问:“他跟宋思乐在一起了?”
乔宇答:“是的。”
“什么时候的事?”
“他们是在上个月白昊生日的时候公开的。”
白昊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