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伯瞪大眼,已经是被震得说不出话来了。别说是白敬成人后,就是他小时候,他也没见过他这种样子。
白敬不再多说,站起身拿手机拨左铭远的电话。
接通后,他不是用以往那种处理公事时,命令式的语气说话,而是在跟一个这么多年来,见证了他和李书意一路走过的朋友请求。
“铭远,你帮帮我,帮我把李书意找回来。”
左铭远一直到跟白敬说完了话,挂掉电话后,人都还是懵的。
他甚至点开通话记录,确认了一遍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不是他的臆想。
左铭远皱紧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重。他倒宁愿白敬像以前那样跟他说话,而不是这么诚恳真切地拜托自己。这两种态度,代表的感情程度完全不一样。
这两人也是,一个好不容易放手了,另一个却陷进去了……
可这世间最怕的不就是错过?
接下来一段时间,左铭远把手上能用的人脉全都用出去了,可是李书意还是杳无音讯。
查到江曼青那里时,白敬又问起了刀片的事。其实他之前已经问过几次了,只是这事一直都没有进展。
这回也不例外,左铭远摇头道:“怡和每天进出的人太多,那么小个东西,随便藏在哪儿都不是问题,不必跟江曼青有直接接触也可以给她,范围太大了。再说,”他顿了顿才道,“时机也错过了。”
如果当时是在李书意刚受伤时去查,兴许还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可是那会儿白敬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甚至还怀疑是李书意的自导自演。等到他真的回过神来让他们去查时,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就是有什么,也早都被抹干净了。说到底,其实就是白敬对李书意毫不在意,但凡他稍微上心那么一点,他们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白敬听了回答沉默下来,左铭远无奈道:“你也知道,他那个性子,做事从来不留后路。现在想想,靳言,江曼青,甚至连唐雪他都安排好了,这绝不是临时起意,现在要找他……”左铭远轻叹,“太难了。”
白敬盯着书桌上李书意常用的那支笔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久才道:“你准备一下,魏泽和傅莹双胞胎的满月宴,我亲自去一趟。”
左铭远本想说什么,看了看白敬的神情又把话咽了回去。其实魏泽那里他们一开始就联系过了,魏泽就答了一句无可奉告,白敬先前还想约他出来见个面,才说了几个字就被他挂了电话,后面是直接拒接了。
人家双胞胎的满月宴根本没邀请他,他要自己厚着脸皮找上去。兴许这在别人看来不算什么,可只要想想这么做的是白敬,左铭远就有些接受不了。
双胞胎的满月宴不在酒店,定在了中天公园的中天公馆里面。
中天公园原先是一家私人花园,解放后才对外开放了。园内用的是江南古典传统布景,小桥流水楼台亭榭,又种有虬松、柔柳、丹桂、红枫以供欣赏,景色很是精巧别致。
中天公馆在花园内,里面有五个建筑。魏泽和傅莹都不是张扬的人,满月宴也没想大办,只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就定下了平常只对会员开放的白鹿厅。
白敬下班就和左铭远一起过去了,准备的礼物是雕刻成孩子属相的玉石挂件。傅莹生的是龙凤胎,所以两个挂件又略有不同,男孩的活泼一些,女孩的更可爱圆润一些。
玉是顶好的玉,以白敬和两夫妻的关系,这份礼其实算送重了。但李书意现在不在,这是他代他们两人一起送的。等李书意回来了,如果还有什么其他打算,另外再安排就是。
到了中天公馆,因为白敬没有邀请函,第一次在这种场合被人拦了下来。
经理闻讯赶来,却也不敢让白敬去白鹿厅。两边他都得罪不起,只能一边让人去找魏泽,一边低着头给白敬不停道歉。
白敬没吭声,配合地站在外面等,左铭远却憋屈得黑了脸。
等魏泽到了,经理才抹了把汗带着人走了。
左铭远是个人精,处事要圆滑得多,前一刻的不悦早已消失不见,变脸似的朝魏泽恭贺了几句,又笑着把礼送过去。
魏泽没接,但这么喜庆的日子,对方的姿态又摆得这样低,他也不想给大家找不痛快,就摆手道:“心意我们领了,礼就不必送了。”
左铭远的笑僵在嘴角。人家不接,他再如何也不可能给人硬塞过去,到时候两个人推来挡去的,画面就难看了。
魏泽看向白敬叹气道:“你的来意我懂,但我是真不知道李书意在哪儿,我也搞不明白你找他干什么?是你们还有什么纷争没解决?或者是你担心他背后害你?但他那个人,我跟他虽只认识了三年,也能跟你保证,他绝不会再搞什么小动作。你就把心放回去,好好跟你那位过日子去吧。”
不等白敬反应他接着道:“你也知道傅莹的脾气,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以后若没什么事,大家也不必再来往。”
他好声好气地说完,最后道了句再见就走了。
左铭远立得跟个雕像似的,都不敢转头看一眼白敬脸上的表情。他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这种诡异的气氛没持续多久,白敬一转身,他也马上松了一口气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