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庭三两下解决完了能量补充,空包装袋被他叠起,水瓶被隔着四五米远投进玩家自设的材料回收箱。
他站起身:“房间会想方设法让你不安,你相信它可以伤害你,它里面的东西就真的开始可以伤害你——惩罚房间差不多就是这样一个玩意。”
舒藏连忙跟着起身,还没进过处置中心的他想象不出来那个情形,一下只能联想到自己看过的所有恐怖片在眼前成真的画面,小同学的千言万语就化成了一句:“路哥厉害!”
路庭制止了小同学继续吹自己,他们开始往玩家更多的地方走。
路上,他路哥就问了一个在舒藏看来很奇怪的问题。
“仓鼠。”路庭忽然说,“你怎么看系统执行人?”
“啊?”舒藏先是愣了愣。
但凡顺利活过两场游戏以上的玩家,都不会太喜欢系统执行人。
这对玩家们来说是实在很难心生好感的一个群体,他们简直像系统的人形分.身,只要出现,就意味着没发生好事。
“我觉得他们挺……不近人情的?”舒藏想了半天才搜出一个形容词来。然后他还补充,“也有可能他们本来就不是人吧,我觉得那些驻场执行人都蛮像npc的,都是没有感情不会笑,只会一板一眼执行任务的样子。”
舒藏像在回答简答题。
路庭的脚步轻轻顿了一下,神色若有所思。
处置中心没有给他留下多少阴影,却像是给他留下了一道未解谜题。
整个惩罚时间的后半段,路庭的思维三五不时就要跑偏,飘向微妙方向。
他发现自己很难不去在意执行官alpha当时流露的那一点惊讶。
路庭:“……”
舒藏:“……哥?”
仓鼠同学不明所以地看见路庭忽然抬手按了按脸。
只听路庭说:“没事,错觉吧,脸有点疼。”
——说好的得知身份后变得索然无味呢?
路庭觉得自己的理智在“这样这样”,他的情感和行为似乎又想要“那样那样”。
而岑归毫不知情某位玩家在“这那”的左右互搏,离开红灯房后,他先去补完了缺失的两小时睡眠,然后调整工作列表。
【追踪并处罚嫌疑玩家】一栏上,岑归昨夜曾一丝不苟地在【工作状态】里打了勾,谁知他休息到一半被紧急呼叫拽起来,打好的勾重跳成了叉。
岑归冷着脸把叉给撤销,又重新打回勾。
盯着这个归来的勾看了两秒,可能有些强迫症的执行官才把工作项目拖进【已完成】序列。
调整了工作列表,接下来就是例行的游戏场巡查。
路庭似乎老老实实回归了270游戏场,接下来这一日都没有再听见270传出“异常”的动静。
岑归对这样的发展乐见其成,他的职责就是维护秩序,系统一切正常似乎理应就是他的期望。
路庭的存在隐隐像一小块磁铁,当他出现在附近时,岑归的注意力会被偶尔带跑,思维也会被拉进怪圈,但一旦脱离影响,岑归就像指南针,他的注意与思想又不偏不倚,回到了它们应该在的地方。
“我那时候在生气么?”——这念头仅在岑归脑海里出现片刻。
他还短暂地想过:“我在惊讶吗?”
“执行官。”系统在岑归穿梭游戏场时弹出语音,它听起来仿佛还很贴心,“连续加班是否让您感到了精神疲惫?您需要预约调整室去放松一下吗?”
“否。”岑归说,“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