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担心随着时间流逝风吹日晒埃莱丹和阿拉贡经过的足迹会愈加难以搜寻,所以一清醒就立刻上路,循着足迹取道向南,然后横穿大道。无名发现这似乎是条捷径,因为大道明明是过了风云顶后往北绕了,无名决定相信埃莱丹的选择,偏离了大路。
第二日,无名绕过山坡西南面又发现自己回到了大道边不远处,这就穿过了大路。后方风云顶竟还能看到,只不过在地平线上显露出来的部分越来越少,越来越低了。相对的前方能够眺望的视线尽头,重峦叠嶂的山影也就更近了一些。无名渐渐被这单调乏味的旅途消磨掉了大部分的耐心,可除了低头跋涉又没有别的选择,他有时候甚至希望来那么几个敌人让他活动活动筋骨。
当晚他决定趁夜赶路,反正月光比前几日都明亮很多,既然能看清路的话何必浪费时间在睡觉上呢。
现下里对他来说最容易让他崩心态的就是这似乎无边无际,又总是担心自己跑错方向的漫长旅程。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诡异的期待,又得益于月光的慷慨,无名连续三日不眠不休夜以继日的赶路后,终于在第三日傍晚于灌木丛中遭遇了一小群兽人和座狼。
讲真,兽人这么千奇百怪还丑得无一雷同的怪物,他真是头一回见。
当时无名在路上听见狼嚎突然在很近的距离响起,立马躲进灌木丛中,这给了他一点时间观察对方。昏暗的日光中他们黝黑扭曲的面孔,佝偻嶙峋的身躯分明就是故事中刚从地狱里爬上来的小鬼,看着就想砍死。
但无名还是忍住了,对方起码有十几人之众,要是发生冲突自己极有可能要重走这几日的路程,想想就令人崩溃。尽管如此,穿着盔甲的他在枯干的灌木丛中移动的时候还是被快要离开的队伍末尾几个兽人发现,他们当即干脆离开大部队,掉头就冲了过来。
战斗避无可避,无名在灌木丛后猫了起来,等第一只座狼靠近后他拔剑暴起将骑手撞下坐骑,没等对方起身就砍开了它丑陋的脑袋。然后回头一个侧滚避开扑过来的座狼,转头就被另一只座狼冲个满怀。无名就这么张臂抱住那座狼张开血盆大口的头部,被顶开好几步远直到座狼被他的匕首贯穿下颌。剩下的那一“人”一狼,了结他们的过程也是相当惊险。座狼张口咬住无名的腰,那瞬间无名也扯住了另一个兽人胸甲的领口,于是两个一起被座狼咬着甩飞出去滚了几个圈。跟兽人一起翻滚大概是无名所剩无几的记忆中最倒胃口的那部分,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从他面甲的每一条缝隙中侵袭进来,熏得他脑仁疼。
天旋地转停止后,他几乎是凭着感觉挥剑刺去就把一旁同样摔倒在地的兽人咽喉刺穿。然后双手抓起它的尸体砸向奔过来的座狼,那畜生被砸一脸刹不住脚翻了个跟头,被无名趁机割开了喉咙。
这一切虽说惊险无比,但也真是电光石火间的有惊无险,它发生得太快,无名宰了最后一只座狼后半跪在原地举着剑惊魂未定,冷静了一会儿才彻底平静下来。
奇怪的是这群红眼兽人大部队压根没有注意到掉队了两个人,所以也没有后续敌人出现。他猜想也许是这些敌我不分的狂乱怪物理智所剩无几,只知狂奔和杀戮,无心顾念同伴,不,他们可能连同伴这个概念都没有了,不管怎么说这对无名来说暂且算是好事,
唉,身上又挂着污血和烂布条了。
但他不会因为这个就返回风云顶篝火,身心俱疲的无名找了个背风处躺下睡了一觉,睡前还想着如果睡着过程中被送回篝火也只能认命了。
然而他平安见到了第二天的太阳,并且有充裕的时间搜刮尸体,摸出了两个没使用过的火把和打火石带在身上,再次整装出发。
之后山谷中的地貌景致看来看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重复着一丛又一丛灰黄的树丛,光秃秃的荒土地面,随风摇曳的枯瘦蒿草,放远视野则是几乎一成不变的晴空与繁星。无名心中那想要尽快到达目的地的执念越来越强烈,已经几乎不再休息,白天闷头赶路,晚上看情况是否使用火把,总之也坚持奔走在这个荒凉的山谷里不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