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姑娘。”如意满脸感激。感激完后,她便立刻往平宁宫走,此处距平宁宫来回要三刻钟,但她依旧有一刻钟时间和妹妹告别。
既答应如意在这儿等着她,沈云翘就在湖边静静欣赏碧波湖的美景,只赏了一刻钟后,想到如意回来还要些时间,沈云翘沿着碧波湖往西走。
刚刚站的地方已经很荒僻了,然而越往西越荒凉,但越荒凉越有种天然去雕琢的美感,沈云翘约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便看到不远处假山上有座凉亭,那凉亭三层高,沈云翘记得自己幼年来过,站在第三层,能看到半个御花园和碧波湖。
沈云翘走了进去,上凉亭的梯子修建在亭外,沈云翘拎着裙摆上了二楼,但距离二楼还有几阶梯时,她步子忽然一滞。她扫向房门紧闭二楼,皱眉出声,“是谁?”
屋里安静了一瞬,也就一瞬,之后似乎椅子腿儿摩擦地面发出的淅索声。
沈云翘不再犹豫,两步冲上楼,推开朱红色大门,然后愣在了原地。
刘曜坐在扶手椅上,手背青筋鼓了出来,他脸色也很难看,苍白如雪,额上更是冒着大颗大颗的冷汗。
听到动静,他微微睁开眼,眼神是意料之外的平静,似乎忍受疼痛的不是他,看见沈云翘的时候,还挑了下眉。
沈云翘则盯着他脖颈上暴起的青筋问道:“陛下,你不舒服?”
说到这,沈云翘转身往外走去,“臣女现在就去叫太医。”
身体尚未转过去,刘曜声音就传来了,“不准去。”
沈云翘脚步一顿,她扭过头,再度观察了一下刘曜,刘曜虽然看似平静,但那张艳丽的脸都快比纸白了,这是很不舒服的征兆,她微微放柔了声音,“怎么能不去呢,您这么不舒服。”
话说完,沈云翘又要转身离开,那次恩情刘曜说她说过就当没有,不能算,那这次她帮他叫太医,总能算一次恩情吧。
只走了一步,背后再度传来刘曜的声音,“已经有人去请了。”
什么?沈云翘原地愣了下,片刻后她扭过头不相信地望着刘曜,问:“真的?”
刘曜合上双眸,语气有些不耐,“滚出去。”
沈云翘迟疑了下,应了声诺,转身往外走。
只走了两步后,沈云翘听到身后传来了哐当的一声,她猛地转头,原来是刘曜不小心碰到扶手椅边方桌上的白瓷茶杯,茶杯溅碎在地了。
现如今,刘曜神色还是很平静,不过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差了,若说刚才唇瓣上还有一点红,现在则是一点都没有了。
沈云翘倏然转身往回走,她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也害怕刘曜出了事,她心一横,道:“陛下,太医既然还没来,臣女先给你把把脉吧,臣女外祖父是漠北的名医,我也会医术的。”
话落下,她伸手想摸刘曜的脉搏。
刘曜下意识把胳膊往后缩了缩,只他表现得虽然云淡风轻,但随着他每一次细微的动作,似乎都有千万刀刃向他戳来,四肢百骸都在疼。
沈云翘眼睛一眯,竟是个不听话的病人,她再度出手扣住了他手腕。
刘曜挣了挣,没挣出来,他突然低头笑了声,放弃了挣扎,任凭沈云翘手搭在了他脉上。
沈云翘见状赶紧探他的脉搏。
刘曜头还是很疼,胸口更是翻江倒海,五脏六腑好像都绞在一起了,连呼吸都带着尖锐痛意。
可刘曜此时顾不得那些痛意了,他舒展开身体,懒懒地靠着圈椅椅背,津津有味地盯着沈云翘的脸,她正垂眸给他把脉,花瓣样的唇紧抿着,是很认真地在给他断脉。
他一眨不眨盯着她,终于,几瞬之后,他看见沈云翘的脸色变了,刘曜道了声果然,脑子里瞬间兴奋起来,后背毛孔更是不受控制地张开了。
他死死盯着沈云翘,不愿意错过她分毫表情。
沈云翘医术不算顶尖,尤其是不会开药,但断脉优秀,指腹下的脉,混乱若走珠,时有时无,甚至偶尔还能摸到两条脉。
她不死心地换了一只手探上去,还是一模一样的结果,这是……
“陛下,你平时有什么不适吗?”除了把脉,望闻问切也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