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一群人立刻把目光落在了齐豫白的桌上,先前吵架没觉得,这闻着香味倒些饥肠辘辘,甚至人肚子都叫了起来。
齐豫白说,“给几位大人分点。”
饭菜多,他一个人也吃完,竹生应下一声,便让人去准备碗筷。
“嘿,这多好意思啊。”
几个刚刚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人,这都些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过虽然嘴里说着好意思,等竹生把菜端过去却一个比一个吃得起劲,“香,太香了!”
屋中布满着吃饭的声音。
“主子。”
竹生递上筷子。
齐豫白问他,“你吃?”
“主母给我也备了一份呢。”他声音虽然轻,话中却无比自豪。
齐豫白瞧得好笑,倒也没说什么,只又问,“送饭的人还在吗?”
“在呢。”
竹生点头,“停云,她怕您话要传,还等在外面。”
齐豫白点头。
他放下筷子,拿起笔,要写的时候却觉满脑子思绪,竟无从下笔,想说的话太多,反倒知说什么好了,最终……他看着面前白纸,沉『吟』半晌,落下两字。
……
“主子。”
停云回来的时候,兰因早已用完午膳,手里握着酒楼的账本翻看着,听到她的声音,她也没抬头,只轻轻嗯了一声,应了句,“回来了。”
停云轻轻应了一声,又把天青交给她的字条递给她。
“这什么?”兰因一怔。
停云抿唇笑:“大人给您的。”
兰因红了脸,尤其瞧见她眼中未加掩藏的揶揄,羞容万分,她轻咳一声,佯装没什么似的神情淡定地拿过字条,正要打开,却见停云还站在一旁。
“你先出去。”她吩咐人。
停云倒也没说什么,只笑着应了一声便拿起桌上快空了的茶壶往外走去,兰因等她走后才打开字条,纸上只遒劲力的两个字——
想你。
却让兰因心脏砰砰。
她忍住拿手捂住滚烫的脸颊,又觉够,起身开了窗,等新鲜的空气扑面来,方才缓了一些她脸上的热意。
她也觉得自己真越活越过去了。
明明活了两辈子的人,也嫁过人,却跟个没及笄没碰过情爱的小姑娘似的,碰到这点事就脸红心跳。
他的举动都让她高兴。
目光忍住再次朝桌上那张字条看去,力透纸背,那样力的手,那样严肃的地方,他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这两字的?也知他写字的时候,身边没别人。
兰因只想着这些,脸上便又一阵滚烫,小心翼翼把字条合起来放进荷包里。
等停云再叩门回来的时候,她的情绪终于恢复得差多了,“你去置办些东西,回头去完锦绣堂,你随我去一趟徐家。”
停云已从时雨口中知晓昨日铺子里发生的那点事,便也清楚她去徐家的什么,她没多说,答应一声便去安排,等她回来,兰因也正好看完账本,走前,兰因又听泉楼的掌柜说了几句,方才离开。
本想着到锦绣堂与孙掌柜说一声便去徐家,未想周朝芳竟先来了。
周朝芳也才来久,侍者请她去厢房歇息,她却坐住,索『性』在铺子里看着衣裳,听到身后传来几声“东家”,她转身,待瞧见兰因那张脸,亲亲热热笑着过来,“你回来了。”
兰因感觉到她的态度转变,却加愧。
“徐夫人。”她与人打了招呼。
“别这么生分,直接喊我的名字就,自然你像从前那般喊我姐姐也。”周朝芳与相熟的人相处起来分爽快的,她说着扫了一眼兰因身后,见那个脸熟的丫鬟大包小包拿了少,还笑了一句,“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她兰因去逛街了,说完后跟着嗔怪一句,“日后若要买东西,可记得喊上我。”
“好。”
兰因看着她应好,心里却想,回头与人说清楚后,只怕这个关系也要断了……她心里觉得可惜。
她其实挺喜欢周朝芳这样的『性』子。
从前了彼此家族的利益好深交,今没了那层关系,相处起来反轻松愉快。
只可惜……
可再可惜也得与人说清楚,吩咐人准备茶水,她领着人去二楼厢房,等周朝芳开口谈生意,兰因先说:“姐姐今日来找我,我也要登门拜访的。”
“了生意?”周朝芳一愣之后又笑了起来,“那起子俗物何必劳你亲自登门,你只随意派个人来家中便。我今日除了生意,也想来特地感谢你一句,昨儿若你,我那小姑子……”
说到徐柔,她又叹了一口气。
兰因见她这般,心里禁揪紧了一些,握着茶盏的手也跟着收紧,“她何?”
“还能何?”周朝芳语气无奈,“回去哭了一场,我出来的时候还关着门,谁也肯见,怕得折腾一阵子才好。”说完见兰因沉默,又见她面自责,她正惊讶,忽听她说,“这事我做得好。”